更讓杜宇吐血的是,他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忍不住要吐血了,剛才那塊冰塊砸在自己的背上帶來的衝擊很大,到現在他的氣血還是翻湧不止,內髒像是被打散了一樣。
外麵漸無聲響,杜宇和小雲雀忍住痛扭頭向外望去,隻見那條黑頭大魚仍然伏在河水中,並未離去,想是仍然沒有對他們這兩個人類死心。
不管它了,反正不從河裏過去,休息一下就往回走。
就在這個想法剛剛出現,杜宇忽然感覺背後有一種奇怪的力量湧了過來,暖洋洋的,像是冬日裏的陽光,照得人全身舒坦,隻想美美地睡一覺,完全沒有半點行動的意思。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裏?”一個美妙的女子聲音在背後響起。
杜宇可以保證,這個聲音是自己有生以來聽過的聲音中最美妙的。隻是平淡的一句話,但在那個人的口中卻根本不想是說出來的,而更像是唱出來的。更為難得的是,她還有著一副絕妙的好嗓子,驚訝中帶點慵懶的聲調簡直就是一種天籟之音。
有人悄無聲息地就到了自己的背後,照理說,杜宇應該有所察覺,即使沒有察覺,也會立刻對這種潛在的危險作出應有的警惕舉動。但是奇怪的是,他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甚至連一點抵觸的情緒都沒有,全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他明白這是一種不正常現象,但無論他如何集中精力,卻始終無法將自己的身體重新又調動起來,甚至杜宇還不斷地有扭頭回去看那個人的衝動。對麵的小雲雀樣子也差不多,不過她的情形稍微好一點,腿上傷口的劇痛多少轉移了些注意力。
杜宇竭力地抑製著自己的這個想法,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麼多。
“青女,你何苦跟兩個普通人過不去?”又一個聲音響起,是個青年男子的聲音。
“哼,出現在這個‘幽閉森林’中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被稱作“青女”的那個女子反唇相譏,“怎麼?你又開始管這個世界的事了?”
“你不必譏諷我,”男子輕聲笑道,“你自己的行為也未必好到哪裏去。我們都是不能管這個世界的事情的,所以你也沒有權力處置這兩個人。”
“我的事不要你管!”即便是在生氣,青女的聲音仍然是那麼好聽。
“你最好不要做讓賢者不高興的事情。”
“藍羽,我的事情你不要管!”青女的聲音愈加憤怒。
“你打不過我的,”被稱作“藍羽”的青年男子的語氣很悠閑,“不過,如果你生氣要發泄的話,我倒是有個很好的建議。‘幽泉之湖’裏麵的那條‘黑頭鮫’已經趴在那裏很久了,這個大東西可以讓你好好發泄一下。”
“你……”青女氣急,一時語塞。
“散去!”
隨著藍羽這中氣十足的一聲輕喝,杜宇感覺身上忽然一緊,已經鬆弛的肌肉在瞬間又將控製權交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那種慵懶的意識也立刻消失不見了。
恢複了正常,讓杜宇鬆了一口氣,但另一方的小雲雀卻是“嗯哼”一聲,兩眼一翻,軟軟地倒下了,剛才她還在全力抵抗這種奇怪的力量,現在突然一放開,沒有把持住,立刻就暈了過去。
杜宇顧不得看後麵的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身體一恢複,活動了一下手腳,立刻跑到小雲雀倒下的地方,將原本就包紮地很緊的自己的外套又加緊了一層又一層,直到血不再滲出來才鬆了一口氣質。
待這一切都做完了,杜宇才有閑暇轉頭看看那兩個神秘人。
一青一藍。
女子一身青衣,除了漆黑如瀑的頭發之外,全身都是青色,就連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也是一種淡淡的玉青之色。再抬頭往上看時,杜宇的呼吸不由一窒,這個被稱作“青女”的女子不僅聲音如同天籟般動聽,那容貌更是勝過天籟帶給杜宇的震撼。在刹那間,杜宇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的詞語來形容青女的容貌,仿佛是一種連綿陰雨之後,望晴初霽時的陽光普照,讓所有看的人都滿心愉悅,別無他想。這已經不能用驚豔來形容了,甚至“絕豔”也是詞不達意。即使是在畫中應該也不會出現這種人物啊,杜宇心中連連讚歎。
邊上的男子一身藍衣,但沒有如青女那般純粹的單色,皮膚、頭發什麼的都和普通人一般無二,特別之處就是那一對尖尖的藍色耳朵。整個人俊美非常——至少比杜宇俊美多了,年齡看上去並不大,似乎才二十歲不到,但眉宇間散發出來的成熟卻遠遠不是二十歲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