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翻湧,一時層層巨浪滔天呼嘯,電光琳琅,更覺從天而下,根根巨柱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雷動九天不愧為天劫之名,段臻隻覺得深陷重圍,更是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方能確保無虞。
耳邊隻能聽到雷聲不安分的震動,雖然乘騎著神寵破冰甲,可畢竟它未經完全馴化,隻能盲目跟隨小瓶中的散靈香而動。段臻估計時間已經消磨得差不多,繼續耽擱在大海中央對岸上的其他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心裏一著急,便隻好忍住刺眼的光芒瞪大雙眼四處張望,幽冥玄霸所說的玄武寶甲卻哪裏有半個影子,他急切間隻好踹著腳下破冰甲堅硬的甲殼連番催促。
“小祖宗,你倒是快走啊!”段臻一臉無奈,他之前被滾雷擊中,甚至雷霆一擊威力巨大,連防禦驚人的至尊鎧甲都被劈開一個豁口,更不敢隨意衝進閃電最密集的地方。
段臻著急,夜蝶更著急,她得到段臻的指示小心盯住玄霸、幽冥,一點不敢鬆懈。但那兩人都是諸神之身,一旦靠的太近觸怒對方還不知道會不會有殺身之禍。
玄霸與幽冥兩人神交許久,夜蝶隻能看到他們筆直的佇立,長發翻飛表情淡然。無功而返的夜蝶隻好重新回到眾人中尋求對策,她首先詢問的自然是蕭冷,畢竟段臻不在,也隻有蕭冷見過大場麵多,人也冷靜透徹。“主人深入危險,我們總得想些辦法給他一些幫助,聽玄武的口氣,那個寶物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來的。”
蕭冷表情平淡,一時之間也沒有頭緒,隻好擺擺手勸夜蝶先冷靜下來。沁心隻是低聲說道:“但願散靈香一定要夠用啊,要是嘟囔沒有散靈香的震懾,也不知道會不會乖乖聽話。”
沁心專研醫道,對於衝鋒陷陣向來不長,這種時候問她於事無補。而斑鮫就不一樣了,斑鮫是所有人裏麵最好勇鬥狠的主,段臻沒有讓他跟隨闖陣本就讓他心裏憋屈,夜蝶此時求救正中他下懷,他便老神在在的說道:“我看現在就偷襲那兩個為老不尊的老古董,要是擊潰他們,可能雷電就消失了。”
夜蝶一聽他的建議就知道斑鮫是信口胡謅,這種時候連雷動九天的天劫都不知道能不能闖過,還自找死路去拉神靈的仇恨,活膩歪了?夜蝶見蕭冷不發一語,隻好再問一遍,將斑鮫晾在一邊。
蕭冷為難的看著夜蝶一雙企盼的眼眸,隻好試探的說道:“不如我們先找玄武商討一番,他們是神,好歹也不會太沒有廉恥,非要為難凡人。”
這一番話說出來,引得斑鮫側目,受了冷落的斑鮫本就想極力找回顏麵,便嗤之以鼻道:“我還以為你多厲害,見了神就把你嚇成這樣了?算了,還是我去威脅那兩個老古董放出小臻,這樣省事多了。”
沁心雖聽蕭冷的建議也有些不滿,但他還是能夠體諒蕭冷的苦衷,加上斑鮫不領情,便調侃斑鮫道:“大叔,你就知道逞能,什麼時候都不忘唇槍舌劍。”
斑鮫被小姑娘斥責了一通,也隻好嘿嘿的笑了一聲,“不就是開玩笑嗎,活躍一下氣氛嘛。”
夜蝶束手無策,隻能遠遠看著風雨中一葉孤舟隨風飄蕩,如無根浮萍隨時有傾覆的可能,蕭冷雖然自視甚高,卻也不會愚蠢到不自量力。他的建議也是眼下最可行,風險最小的辦法。
權衡利弊,夜蝶隻好到兩人跟前詢問。幽冥好像早就猜到他們會來求自己,便展顏一笑道:“你來找我,是為了救段臻?”
夜蝶不說話,既然對方已經開門見山,肯定也會將意圖都一一言明。
果然,幽冥撫著銀白的長須道:“這是他的必由之路,雷動九天隻是天劫的最弱一重,後麵還有更讓人始料不及的天劫,或天災,或人禍,或命途顛簸,或離家蕭索,這不是我們能夠伸出援手的。”
夜蝶微微皺眉,幽冥的話說了等於沒說,可既然他們都已經明了這一層,卻還要借口說是贈與珍寶,未免欺人太甚。“如果主人真破了陣,你們是不是就會放我們過關?”
玄霸站在一旁,此刻也終於開口,“放不放你們,並不是我們說了算,這是滅世神嘯天的地盤,他想考驗你們,又不是我們,要找,就找始作俑者豈不是所問非人?”
夜蝶一張俏麗的臉龐憋得通紅,這明擺著就是見死不救,還要落井下石。聽聞幽冥對至尊刻印的講解後,夜蝶已經可以肯定滅世神絕對不會眼見段臻死於非命,至尊之力能夠激發出來的屈指可數,而段臻又心智過人,這樣的神使哪裏找去。
玄武作為人界的神靈之一,非要將段臻卷入天劫,卻又大言不慚的挑撥離間,要是這番話擱在斑鮫耳中,早就大巴掌伺候了,還要這許多廢話?夜蝶也不敢*迫太緊,隻好緩和語氣,希望他們能夠伸出援手,可對方哪裏將夜蝶這不入流的小角色放在眼裏,煉魂塔不是人界,玄武更不是天劫神靈,他有自己的目的,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