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拉鋸下去,不出十年,清朝就沒有資本與大明叫板了,所以一但大明主力向西,多爾袞這個梟雄是一定會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哪怕滅亡不了大明,在人口稠密的江南地區大肆屠殺劫掠一番,也能拖個幾十年的,孫傳庭不僅僅是將軍,他還是帝國兵部尚書,國防大臣,他必須全局著眼。
然而,真正的三軍司令卻是宋青書這個內閣首輔,幾十個參謀長官爭論了一番之後,戰略會議室又是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聚在了宋青書身上。
在大家夥爭吵的同時,宋青書一直在盯著地圖看,就算靜了下來他的視線也沒有離開,差不多足足兩三分鍾,他似乎終於回過神來那樣,手指順著地圖劃向西直指而去。
“打是一定要打的,不過我認為,大軍應該走這條路線!劍指渝州!”
這句話不僅僅孫傳庭,就連其他武將都是臉色難看起來,渝州什麼地方?後世的山城重慶,那兒不遠的釣魚城,曾經抵禦了蒙古大軍整整三十六年,三分之一個世紀,還擊死過蒙古大汗蒙哥,間接製止了蒙古大軍第三次西征,入川的道路不止一條,可宋青書卻挑選了個烏龜殼讓大家走。
可皺眉了片刻,眼神沿著宋青書手指劃過的路看了一遍,孫傳庭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尋著作戰大地圖又眺望了一下東北方向,旋即這個反戰派居然又是率先點了點頭。
“大帥的戰略,下臣支持!”
“施琅將軍!”
軍情入火,在兵部討論出兵細節的同時,湖廣四川邊界,已經開始燃起了戰火。
四月十六,張獻忠殯天,四月二十五日,大西國使團入明,四月二十八日,湖廣總督堵胤錫已經派遣軍隊入川,有湖廣第十五方麵軍司令,中將劉體純,也就是在代縣投奔宋青書的老部下劉大胡子親自帶領三個師,自貴州東部已經被大明收回的思南府入川,五月初八,抵達大西國的都城,瀘州。
還真是就差一步,劉體純入城第二天,不甘心失去繼承權的孫可望已經勾結清庭成都將軍巴海,率領水路大軍十四萬,自沱江順流而下,直抵瀘州城下。
大西丞相潘獨鼇,大將軍白文選,五軍都督馮雙禮同樣擁兵七萬餘,支持劉體純抗擊,圍繞著瀘州古城,本來在川中抵抗建奴的大西軍與大西軍中央軍,率先燃起了戰火。
不過這個時代的通信與交通都是太不便捷了,重慶到南京足足有一千四百公裏左右,宋青書得到消息時候,劉體純已經入川三四天了,兵部又製定計劃了三天,於五月初六,應天方麵這才開始了全國動員令。
最先鋒還是報紙,應天不管自由先鋒報還是儒林報,幾乎都是以最大的標題標注出來。
《複我河山!還我錦官!》
《帝國男兒,拿起武器,收我天府!》
慷慨激昂的新聞言辭點燃了無數男兒的熱血,一時間各地辭工參軍的年輕人數不勝數,熱血澎湃中塞滿了兵部的地方武裝部,讓往年因為征兵而頭疼的武裝部官員忙了個焦頭爛額,登記的花名冊足足裝滿了幾個屋子。
不過這些隻能作為預備役,這次大明西征的主力還是以應天軍區一百零五個師為主,為了西征四川,明軍抽調了足足七十九個師,大規模的部隊在三天之內完成了集結。
五月初九,更令人動容的一幕發生了,在應天城西,當年朱元璋為徐達舉行誓師北伐的點將台,崇禎皇帝朱由檢親自主持了出征儀式,旋即親自背著自己的行李,三軍總司令宋青書如同一個普通士兵那樣,步行小跑在了大軍最前頭。
在這些年帝國修建的筆直柏油馬路上,二十四萬大軍兵分三路,拿出平時拉練的能耐,大步流星向前奔跑著,後頭,輜重營的馬車,還有剛剛投入使用的蒸汽大車,亦是拖著成噸的軍需貨品,緊跟著隊伍後頭,鋪天蓋地的大軍還有噴湧的黑煙,一時間成為了各地獨特的風景,雄壯的軍姿讓無數大明熱血青年為之沸騰。
不過,大張旗鼓的西進中,江南的防務,卻似乎被人刻意的遺忘了,頂在徐州淮河一線的邊防部隊,隻剩下了二十五個師的賀錦兵團,而長江一線,也隻有了疤臉夏雪宜的二十六個師,自淮河到長江之間,略顯得空虛了點。
朝廷上下,為此擔憂的卻不多,反正水陸協防,當年疤臉以三四萬軍隊阻撓了吳三桂四十多萬大軍自長江對江南的援助,如今更是兵多將廣,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