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大明的勇士們,前進!”
鬆江主街,海權大路。
敲著鼓點,正步前進的法軍不斷向前發射著彈丸,銳利的子彈打的麻袋皮噗噗的破開一條又一條,可街壘後頭,鬆江守軍就像地鼠那樣,打倒了一個,還有更多的站起來,臨時被認命為指揮的車間主管不停的嘶吼著,也不斷有人冒著腰背著傷員急促的向後撤去,雙方,一層一層的倒下去。
就在這前沿街壘背後,宋勇忠的眼睛已經血紅了,握著左輪的手不住地捏緊,手背上,一股股青筋暴起,可惜,兩個選鋒軍副手滿頭大汗的拉著他,按著他。
“軍首!您如今是鬆江最高指揮!您不能上!”
“您要有個三長兩短,鬆江怎麼辦?對,玉兒小姐會失望的!”
仇恨簡直到了刻骨銘心的程度,就坐在火線旁邊,每一聲槍響都如同叩在宋勇忠心頭上,讓他的眼眸,多出一股血絲來。
戰鬥持續了整個下午,到了天黑日落,小半個鬆江都已經落入了這些西番手中,向內陸,這些不速之客延續了幾裏的戰線,可海港區,炮兵陣地依舊死死掐在明軍手裏,早已經鑿沉的大批商船牢牢的擋住了西洋戰艦進攻的步伐。
夜色降臨,法軍主動撤出了一條街作為隔離,傷痕累累又沒找到多少有價值東西的聯軍散亂的散布進鬆江的建築中,以渡過長夜。
可誰都沒想到,如此大規模遠征,足以稱得上跨世紀的大戰,轉折點來的如此之快。
子夜十分,熄了快兩個時辰的炮聲忽然再度響起,可這一次,卻是來源於海上的,轟鳴的炮火時不時撕破了漆黑的夜幕,本來,結實的猶如城牆般的法荷艦隊,開始鬆散,崩潰。
為了利益,發過這個天主教國家可以加入新教聯盟作戰,同樣,英國這個新教國家,也可以加入天主教聯盟,與其他新教兄弟大打出手,國與國赤裸裸的關係麵前,信仰有時候也不過薄如一張紙。
英軍的背叛明顯讓毫無準備的聯軍措手不及,海上戰艦開始混亂的同時,陸地上,最大規模的反攻也開始了。
“奪回我們的城市,奪回我們的家園!”
白天的戰鬥,並不是所有力量都投放其中的,在後方,被武裝起來,八萬多預備役以及其他州府的援軍,一直難熬的等候著,如今反攻的嚎叫對他們來說,仿佛一個宣泄口那樣,打著大明的玄龍吐火旗,這些憤怒的市民沿著各個街道,重新衝進被占領區,新的激烈戰鬥再一次打響。
可這次,苦戰了一天的法國軍隊再也難以招架,再加上猝不及防,那些分散到建築中休息的法軍被分割包圍起來。
槍火幾乎照亮了夜空,中心花園附近的浦江大樓旁,搖曳著玄龍吐火國旗,又一隊武裝預備役將士嘶吼著衝到前麵,然而,二層樓窗戶的槍口就像惡毒的魔鬼那樣,急促而凶狠的噴射著,密集的槍彈下,最勇猛的士兵接二連三的倒在了街道上,後麵的人不得不拽著傷員,又退回了街壘。
“野蠻的東方人,來啊!”
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波打退明軍反擊了,估計是個貴族,那個法國團的團長翹著紳士小胡子,舉著個戰刀興奮的叫嚷著。
可就在他最得意的時候,砰的一槍槍聲冷不丁從他腦後傳來,在他驚愕的回身注視中,幾個黑影子就如同撒旦手下的惡魔那樣,自後窗口衝進了二層樓,接下來的三分鍾內,激烈的槍響以及男人的嘶吼,慘叫不斷從屋內傳來,可在三分鍾後,卻歸於了沉寂。
一個法國團殘餘的七十來號人全部都倒在血泊中,屍體橫七豎八,看著迎著月光,那展露出來穿著黑衣的一張張東方麵孔,貴族團長腿兒軟了,脆弱的跪在了地上,雙手捧起了指揮刀,用法語恐懼的大叫著。
“我是斯科蒂亞伯爵,你們不能殺我,我會出,出一百個金幣贖身費的!”
可惜沒等他說完,那雙有力的黑手已經猛地扳到了他的脖子上,隨著一聲哢嚓的脆響,最後一個活口也是眼睛突出來來大,脖子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歪著,癱倒在地上。
別說宋勇忠聽不懂,就算他聽懂了,也沒什麼能阻擋住他殺戮的欲望了,已經憋悶了整整一天的他,此時更像個沒有理智的瘋子,殺戮的死神,隻有不斷流淌的鮮血,放才能稍稍緩解他的痛苦以及怒火。
“下一處!”
累累屍疊中央,響起了宋勇忠陰冷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