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魂斷琴房(1 / 2)

幸好沒再出現什麼“鬼壓床”,我一覺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機一看

——糟糕!九點半!早上八點開始上課,這下可遲到大發了!

我猛地起身,拉開窗簾,外麵灰蒙蒙一片,天空飄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怪不得覺得天還沒亮,原來是下雪了。我想起天氣預報說,最近一段時間,北京將不斷有雪天,預計累計降雪量將創造曆史新高。

我看看其他床位,吳立凡還睡的跟死豬一樣,口水淌了一枕頭。陳天同不在,張翼山也不在,這兩個沒良心的家夥,居然不叫醒我們就自己去上課了!

九點半,趕到教室剛好下課,還不如就不去了。我爬起來看看地麵,臉盆和牙缸還在地上躺著,估計那兩個家夥起得也不早,沒工夫洗臉刷牙就衝出去上課,更不要說收拾著“地雷陣”了。

今天隻有上午第一二節有課,既然已經錯過,時間就充裕了,我索性開始收拾這堆爛攤子。我拾起一個不知道誰的牙缸——反正不是我的——真夠髒的,這裏麵還他媽的有牙齦出血的痕跡,老天,這準是吳立凡這個邋遢鬼的牙缸,這家夥多久沒刷過牙了啊!

可我馬上又驚訝地發現不少盆具裏麵都沾了些血跡,不過都已經凝固。惡心兮兮地將所有盆具丟到架子上,趕緊到廁所洗手。一邊甩著手上的水一邊往寢室走,隻見一個人飛速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鬼哭狼嚎地大喊:“出事兒!出事兒了!”

這個上氣不接下氣,連跑帶喊驚慌失措的人,正是一向以情緒化著稱的老大陳天同!

“老大!你怎麼了這是?出什麼大事兒了?”

“食堂!食堂!”陳天同話都說不立整了,連說帶比劃。

“食堂?恐怖分子又炸食堂了?”我笑著說。——我們學校的“農園食堂”曾經被炸彈襲擊過,我們常以此開玩笑。

“還他媽的開玩笑!老三死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你開玩笑吧?”

“開個屁玩笑!這種事兒能開玩笑麼?張翼山死了!就在藝園食堂!媽的!快跟我來!”陳天同拉著我就往外跑。

“等等!我還沒穿大衣呢!出去不凍死?”

“死”剛到嘴邊,我啞然無語。陳天同看了我一眼,低著頭說:“快點,晚了就見不到最後一麵了!”

我沒再說話,趕緊回寢室穿大衣。吳立凡還在睡,我也沒叫他,便跟著陳天同一路小跑趕往“藝園食堂”。

路麵上已經積了一層雪,看來這雪勢不小,而且下了有一陣了。腳踩在雪地裏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讓人心亂如麻。張翼山,昨天還在一起喝酒打屁,怎麼一覺睡醒,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突然,我心裏一動。

要說張翼山是好端端的死了,並不確切。自打昨天經過“藝園食堂”我聽過那神秘的鋼琴曲之後,張翼山就變得非常奇怪,不,確切地說在小飯店談論地質係的“女鬼”的時候他就開始出現異常的表情了——然後就是大半夜不睡覺進進出出,確實不正常!

他最後一次離開寢室的時候,就是走向死亡?

我和陳天同很快跑到了“藝園食堂”,看見警察正在將擔架抬上救護車,白布蒙著的屍體恐怕就是張翼山。

“警察同誌!警察同誌!”陳天同大喊一聲,衝了進去。

在場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驚呆了,我趕緊跟上他,生怕這個愛激動的陳天同幹出什麼過格的事情。

“站住!你們幹什麼?”一個漂亮的女警喝了一聲。

女警的身姿矯健,深藍色的警服非常合體,給人英姿颯爽、還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陳天同趕緊站住了,帶著哭腔說:“警察同誌!那是我好兄弟,我一個寢室的哥們!你讓我看看是不是他!警察姐姐!我,我求你了!”

陳天同頓時哭得泣不成聲。

我知道他跟張翼山的關係很好,他們兩個是籃球隊的隊友。別看陳天同常常笑話張翼山膽小,但那正說明了兩個人的關係密切。此時見到好友殞命,沒有不傷心的道理。而陳天同本就是個容易激動、感情豐富的人,此時哭成淚人也不奇怪。

“你怎麼知道死者是誰?”女警非常警惕地問了一句,旁邊立刻又有兩名警察圍了上來,虎視眈眈地看著陳天同。

我心裏也是一驚,對啊,陳天同怎麼知道死的是張翼山?按理說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報案之後,警察肯定封鎖現場,陳天同怎麼看見的?

“警察同誌您聽我說……”陳天同抽泣著說,“我下課往回走正好經過藝園食堂,看到有個女生嗷嗷叫喚著往外跑,我趕緊往裏麵進,想看看熱鬧。一樓二樓都沒什麼情況,三樓琴房門口站了幾個人……諾,就是她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