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超級大牛莫師兄(1 / 2)

下午,我洗了澡便回寢室睡覺,一覺醒來正是晚飯時間。吃過晚飯,我覺得身體似乎恢複了精力,便換上一件比較幹淨的衣服往哲學所走去。我特意去看看新開辟的工地,果然如萬玲所說,整個施工現場被藍色隔離防護板嚴密包圍起來,一點也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在中國,違章施工的事情實在太平常了。裸露的工地,散亂擺放的設備,處處存在安全隱患,但人們對此卻早已司空見慣,反倒是現在這個合格的工地讓人感覺不適應,似乎裏麵正進行著什麼不可見人的勾當!

我走過工地邊,正巧見到昨天跟我和萬玲鬥嘴的那個黑瘦工人。一個看穿著就知道是包工頭一類的人正在訓斥那工人,聲音很大,旁邊路過的我聽的一清二楚。

“你腦子有病啊?你瞎挖什麼?”包工頭怒斥道。

“我……我看圖紙上寫的是那裏啊……誰知道……”

“圖紙個屁!你也會看圖紙了?你給我看看,這圖紙上那裏畫了讓你去那邊挖的?”包工頭說著把一張圖紙“啪”地一聲摔在工人身上。

“我昨天看的時候,明明是……”

“明明是你看錯了!圖紙自己能變麼?昨天一個樣今天又一個樣?啊?還有,你們閑的麼?昨天晚上都收工了你們還跑去挖,嫌活兒輕是吧?今天你們幾個加班!”

“哎?頭兒,昨天可是你讓我們去挖的。”

“我操你大爺!我昨天讓你挖,我他媽在南城呢我怎麼讓你挖,打手機給你?你他媽的真能放屁,我讓你挖,我讓你死你死不死?給我滾回去幹活!”

工頭氣哄哄地走開了,那個工人嘟嘟囔囔:“昨天明明是你讓我挖的,今天又不承認了,北京人就是不講道理!”他又拾起地上的圖紙,看了兩眼,道:“怎麼搞的,昨天的圖紙跟這個不一樣啊……可是這確實是同一張啊……圖紙自己怎麼會變了呢?難道撞見鬼了?”

我聽到這個“鬼”字,心裏不由得一緊,這兩天的古怪經曆讓我多少有些草木皆兵,便快步走向哲學所。治貝子府門前的老子像仍舊是一臉笑容,像是在歡迎來聽講座的人們。

哲學研究所是一個比較大的四合院,但沒有報告廳。聽講座的人們就坐在院子裏,而演講者則在院子中央。這種情景不由得讓人聯想到印度大文豪泰戈爾在樹下講學的情景。

人群中,萬玲向我招手,我走到她身邊,坐在草地上。她用胳膊捅捅我,輕聲說:“那邊,花架下麵的,戴眼鏡大高個的就是莫平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戴眼鏡的男子,即便坐著也明顯高於其他人。我是打籃球的,對身高比較敏感,看他那模樣站起來至少有185厘米以上。想必他就是莫平了。莫平的穿著很簡單也很樸素,跟普通的學生沒什麼區別,容貌倒是十分俊朗,戴著眼鏡又添了幾分學者氣息,隻是臉色很白,似乎不太健康。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牛人莫平?從外表來看還真瞧不出什麼牛氣。不過,人不可貌相,這話在北大裏尤其適用。有一次我哥哥開車來北大找我,沒地方停車就隨便找了個地方,結果被一個穿著樸素,樣貌平平的小老頭一頓嗬斥。我大哥連個屁都沒敢放,連說7聲對不起,開車就跑了。後來我一問才知道,敢情那位老人家是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未名湖邊上那些慢慢悠悠、溜溜達達的老頭老太太,看起來都不起眼,你也別小瞧,其中有一半都是國寶級大師人物。所以說,絕對不能看外表來斷定這位莫平師兄不是大牛。

中間那位講演者慷慨激昂地講了半天,我是一句沒聽懂,看看身邊的萬玲卻聽得津津有味,我也不便打擾,於是把目光都集中在莫平身上。

果然如萬玲所說,這位城市研究的牛人對哲學的熱情遠非常人能夠想象。他聽得何止是認真,簡直是陶醉!俊秀的臉上表情不定,時而皺眉,時而舒暢,時而又好似非常激動。哲學這玩意有這麼招人喜歡?我怎麼就感覺不到呢!從我的角度來看莫平那樣子,倒不像是在聽講座,卻好像是在回味一些什麼令人刻骨銘心的往事……

我所以有這種想法,也源於下午聽萬玲傳的三八消息。她說7,8年之前——當然那時候她還沒有入校——剛剛大三年級的莫平已經是小有名氣,不但學習成績突出,獎學金一次不落,而且還是我們係的籃球隊長,真可謂是文武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