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集 第五章 奇人奇行.疑雲初現(2 / 3)

「多言無益,你好好看看幹的醜事!」

赤城子低喝一聲,手腕一揚,一張寫滿黑字的黃紙迎風向虛江子飄來,虛江子不敢站起,跪在地上將黃紙接過,稍稍一瞥,大略看過紙上內容,隻嚇得魂飛天外,心膽俱裂。

黃紙上所寫的,乃是一封書信,是鏢局總鏢頭致上河洛掌門的親筆信,言語甚是客氣,表示日前yin賊上門,承蒙河洛劍派諸弟子護衛,這才令鏢局內人員沒有太大損傷,反倒有幾名河洛弟子陣亡,甚是過意不去。

前頭的客套話說完,後頭話題一轉,寫到總鏢頭之女這次遭遇劫難,盡管在混亂中得以身免,沒有受傷,但受到很大的驚嚇,而且清白之軀被衝進來拯救她的那名河洛弟子看見,此事關係甚大,希望赤城子掌門能夠給一個交代。

信件後半部的口氣含糊,沒有寫明白,但隻要不是傻蛋,就能看出對方所要的,是讓當時衝入小樓救人的那名河洛弟子,去娶總鏢頭的女兒,換句話說,就是要虛江子去當犧牲品。

當初闖入小樓,是為了救人,為了主持正義,虛江子哪想到一時英勇,居然惹來這樣的麻煩上身,再看師父這樣疾言厲色的反應,看來若非是要嚴厲懲罰,以正門規,就是要交出去「負責」。

一想到事情的嚴重處,虛江子臉如土色,正在想該要如何解釋,忽然聽見赤城子的大笑聲。

「哈哈哈,有意思,枉你平常自誇穩重,一封信就讓你臉色慘白,冷汗直流啊?哈哈哈哈~~~」

赤城子大笑,臉上一掃之前的凝重表情,好像覺得很有趣似的,打量著虛江子,「嗯,這樣看,江兒你確實也是一表人才,難怪會被人家看上,點名要招你為婿...」

晴天霹靂的惡耗,一直壓在虛江子心口,自從拜入赤城子門下後,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慶幸早已出家。

「師父,弟子惶恐,但徒兒如今已是方外之身,又怎能...」

「方外之身?那又如何?」

恩師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虛江子還以為看,但想想也可能是師父藉此考驗,所以連忙正起神色,嚴肅道:「弟子是修道之人,身在方外,又怎能談婚論嫁,敗壞門規呢?」

「說得也是,敗壞門規是萬萬不可的,那麼...你就還俗吧!」

「呃?師父你說?」

「還俗啊,修道不必是道士也可以修,如果方外之身不能嫁娶的話,那你就還俗吧,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聽赤城子說得這麼「理所當然」,虛江子差點兩眼翻白,直接暈死。現在終於明白,虛海月、虛河子的奇異觀念從何而來,原來這並非是他們怪異,而是典型的名師出高徒。

虛江子呆愣當場,不曉得該說,赤城子見到徒弟一臉傻樣,再次笑了起來。

「傻小子,師父是和你說笑啊,這種事情,就算是你願意,為師也不可能答應的。」赤城子笑道:「我已經調查過了,那個鏢局的,雖然號稱美貌,其實身強體壯,孔武有力,她父親幾次安排都嫁不出去,是一頭貨真價實的恐龍啊!」

「...師父,請問是恐龍?」

「這是小事,你不用管。這頭恐龍不照照鏡子,居然妄想來吞我赤城子的愛徒,真是豈有此理?難道當你是屠龍騎士嗎?這種事情為師怎會讓它發生?你放心好了,隻要有為師在一天,絕對不會讓你被恐龍吞下肚去的。」

赤城子一麵說著,一麵伸手重拍虛江子的肩膀,弄到虛江子哭笑不得,過了大半天才終於肯定,師父是在拿開玩笑。

「了?這副表情?是認為作師父的不能這麼?還是認為掌門人不可以這樣講話?」

「...這個...不曉得該說...兩種都有一點吧...」

虛江子說著,又被赤城子重重拍了一下肩膀,「日後徒兒你就會明白,縱使當上一派掌門之尊,大權在握,卻找不到幾個能說說輕鬆話的人,這是何種感受了...唔,看你傷勢痊愈大半,修為又有長進,就知你此次下山,確實不虛此行,幹得很好。」

赤城子確認虛江子的身體無事,勉勵他幾句後,就表示信中所言的事,會設法打發掉,讓他在山下行動,一切安全為上,反複叮嚀,寧可行動失敗,也千萬別受到傷害,跟著,就讓虛江子離開。

虛江子迅速趕回山下城鎮,途中覺得奇怪,師父在這種節骨眼上把招回,別的也不問,就是拿開個玩笑,這樣實在很亂七八糟,不過,對方既是師父又是掌門,隻要不是叫去吃大便,這種程度的命令,也輪不到有怨言,況且...其實不討厭師父開的玩笑,尤其是那種叮嚀安全的慎重,確實讓人心頭很暖。

途中,虛江子想起了月夜引路人的事,如果說這個銀假麵劍客,是河洛劍派最高機密,隻有決策高層才她的事,那麼,身為掌門的師父,就是絕對知曉其秘密的人,月夜引路人與西門朱玉昨晚的那場劇鬥,師父也該得到通知,該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才特別把招問話,看看是否看出些了。

這個答案看來合情合理,虛江子一路上想得出神,直至回到駐紮處,這才事情不妙。

就在虛江子奉命回河洛本部的時候,這邊來了不速之客,本地官府派出使者,表示河洛劍派所囚禁的這名白衣女子,是朝廷的欽命要犯,要將她抓捕,為此還出動了官兵,包圍此地,施加壓力威迫。

河洛劍派的勢力雖大,終究是沒有大到可以公然違抗官府的地步。留守在此的河洛弟子看見這等陣仗,又見姍拉朵是欽命要犯,便不做堅持,將人交給了官府,正要找人去通知虛江子,虛江子卻已快馬趕回。

「我才離開一下子,就發生了這種事?」

虛江子又驚又怒,雖然也師們的作法沒,但姍拉朵就這麼落入官府手中,吉凶難料,說起來非是沒有責任,如果她因此有個萬一,日後怎能心安?

「官府有沒有說她身犯何罪?為成為欽犯?」

虛江子問的時候,覺得有點多餘,姍拉朵實非善類,既行事詭異,又不把人命當人命看,這種人不管犯下多大的案子都不足為奇,然而,這問題卻得到一個意外的答案。

「官府說,她是西南方那些亂黨的奸細,到處活動,刺探情報,意圖顛覆我朝,犯的是謀反大罪。」

「.....真想不到,原來不隻是個本草學家,居然還是個**家。」

虛江子暗歎了口氣,心知既然是這等罪名,事情就超脫能夠幹涉的程度,一切也該就此打住,河洛劍派不能在這件事上頭多所牽扯。

然而,在虛江子的生命中,這還是首次,明明他很清楚這件事應該到此為止,不該也不能做,可是心中一股強烈的衝動,令他坐立難安,終於迫使他采取行動,在三更半夜來到當地府衙外。

虛江子這輩子行事都是光明正大,幾乎沒經驗去幹偷雞摸狗的事,現在忽然搞成這樣一副黑頭套、黑衣的夜行裝束,偷偷摸摸來到官衙外,連他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來這邊是做呢?姍拉朵現在變成朝廷欽犯,不可能去探監,要讓她出來隻有劫獄救人,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隻要稍有閃失,泄露身分,這件事將會變成牽連整個河洛劍派的大風暴!即使師父再重視,但為了河洛劍派的整體安全,他也隻能與劃清界線,甚至發下格殺令,將這孽徒給斬殺,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