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集 第一章 虛偽勝利.文明之差(1 / 3)

二八集第一章虛偽勝利.文明之差

從虛江子的角度來看。抵達邊關的首戰,無疑是慘敗收場,與同行的兩百多名師,遭遇太平軍的襲擊,一場混戰之後,死傷慘重,最後保住性命生還的,僅有五十多人,還不足原有一半,真是糟糕得無以複加。

不過,似乎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想,尤其是最前線的那些軍官、老兵,最初得知這支小隊伍近乎潰滅時,還表現得不以為意,表示這種事情稀鬆平常,每天都會上演,不值得大驚小怪,但一聽說太平軍的高手也陣亡數名,這就令他們為之震動。

也因此,當虛江子清醒時,眼中看到的除了弟弟虛河子。就是大批的前線長官,他們紛紛前來慰問,對虛江子的傷勢表示關心,希望從他們兩的口中,對這一戰的過程有更深了解。

「兩位的運氣確實是很好,你們遇到的那些人,隸屬於太平軍中的特種黑衣部隊,他們持用的法寶,威力很強,技術水平也遠超過普通士兵配備的貨色,平常幾乎不參與戰鬥,但隻要投入戰場,每次都是全殲我方的人馬,換句話說,這些人隻參與絕對勝利的戰鬥,一旦參戰,就是必勝……」

這樣稱讚敵人,滅威風,實在是很沒有麵子的事,不過虛江子、虛河子是河洛掌門的徒弟,身分特殊,不能威壓逼問,為了從他們口中取得情報,軍部選擇把前線狀況充分告知,換取他們的理解與協助。

從這些軍官的介紹中,虛江子大致理解,這邊所謂的好運。第一是好運在碰到了幾個根本不該出現的敵人。普通情形,像這種小規模的戰役,接應小部隊的作戰,根本就不會出動到特種部隊,也不該有那些黑衣人出現,能夠遇上他們,可以說是倒黴到極點,也可以說是運氣。

軍部之前曾多次設伏,也曾出動高手,希望能擒獲一兩名黑衣人,不然哪怕是當場擊殺,拿屍體研究分析也好,想從他們身上了解太平軍的秘密,但這些行動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在太平軍的刻意防範下,無法生擒這些特種高手,那並不奇怪,但要說連屍體都搶不到一具,這就未免荒唐,可是事情偏偏就是這樣,那些黑衣人的服裝內藏有特殊機械,一經啟動。馬上就會把屍體破壞,大武軍方幾次損兵折將,就是連一具完整屍體都弄不到。

這次虛江子兩的奮戰,不但殺了數名黑衣人,而且也不曉得為,屍體僅被破壞頭臉、手腳,大致上還算完整,再加上虛河子所提供的線索,可以說是幫助極大,更一舉完成了軍部幾次大行動都沒能成功的目標。

「幹得好!做得真是漂亮!才剛到這裏,就立下大功,前途無可限量啊!」

前來探望的軍部長官,豎起大拇指,留下了這樣的稱讚就離開,虛江子為之愕然,事實上,戰鬥的後半場他完全失去意識,根本不發生了事,還是旁聽虛河子的敘述,才約略有點印象,但不管是發狂打跑那些黑衣人的,最重要的一個事實,就是此次同行的師,幾乎全部陣亡了。

幸存者五十多人,生存率還不足三成,死者人數遠遠多過傷者,幾乎可以說隻要落敗就死路一條,這個事實給虛江子的衝擊絕非一般,那麼多平時一同習藝。這一路上同說同笑的師,就這麼變成屍體,再也見不到麵,隻是陣亡名冊上的一個簡單數字……這絕不是說一句「了」就能接受的事。

若要說有衝擊比這更大,那大概就是軍部長官們對此提都不提,好像全然不以為意的表現,虛江子覺得,好像身在一場荒唐的夢境中,究竟是仍未清醒,還在作夢?還是這個世界已經亂掉了?

身上纏滿繃帶的虛河子,也坐在一旁,臉色鐵青。虛江子的感覺,他同樣也有,隻不過被他壓抑下來,沒有訴諸於言語,畢竟初來乍到,正是適應規則的時候,不是挑戰規則的時候。

那些軍方高官在問話完畢後,告辭離去,無論是虛江子或虛河子,都沒有挽留或裝客氣的力氣,他們兩個人都受了傷,來自身心的疲憊。根本就沒有話可對人說,然而,還是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心情。

當那些來探視的軍官走*後,虛江子注意到一個特殊的人,那個人本來站在軍官隊伍的最後頭,沒說半句話,不引人注意,但在所有人走*後,他還站在原地,這就顯得很突兀。

那是一個年輕的軍官,歲數與虛河子差不多。可能略為年長個兩三歲,麵有病容,臉色蒼白,五官倒還算是清秀,但眼中有一股陰狠的神色,讓人沒法對他有好感。

虛江子是躺著,虛河子是坐在一旁,這角度能看到的,遠比虛江子要多,瞧見這個年輕軍官留下,頓時一愣,記得這個人剛才站在隊伍裏,周圍的人不知是忌憚,還是厭惡,好像都與他保持一段小距離,避免肢體碰觸,這個人留下不走,是為?

「……最前線的規矩,與你們平常熟悉的不一樣。」年輕軍官道:「這裏隻問有成果,不在乎你有付出,無論你犧牲了多少,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沒人會同情你,也沒人有那個同情你,勝利就是一切……願與兩位共勉之。」

說完這話,年輕軍官預備離去。虛江子微覺愕然,想不到這人之所以留下,就是為了說這些話,盡管這話不好聽,但他卻是所有人當中,唯一體察到兩心情的人,不由得對他生出一絲好感,正想道謝,卻聽到那年輕軍官道:「這裏雖然是大前線,但估計撐不了幾天就要淪陷,你們養傷的同時,最好做好遷移準備。不然在病床上被太平軍俘虜,後果請自行想象。」

身為軍人,這麼明目張膽地預告戰敗、失守,當然是很犯忌諱的事,而這個年輕軍官在時,神情淡然,沒有任何的愧疚或不安,彷佛己方戰敗全然與他無關,這種表現落在旁人眼中,就非常討人厭。

虛江子本來對這人的一點謝意,此刻已經蕩然無存,略帶氣憤地問他,如果此地即將失陷,那他身為此地軍官,又要到哪裏去?

「喔,敝人安危不勞二位費心,替我報名了一個補習班,快要正式開課了,我得要去那邊上課……」

說完這句話,年輕軍官從兩人眼前離開。似乎是因為的言行討人厭,所以他掉頭就走時,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說,虛江子、虛河子皺起眉頭,隱隱約約覺得,這個人可能會給帶來不少麻煩。

不久之後,經過打聽,他們這個年輕軍官的名字叫銀劫,似乎是個頗有後台的權貴子弟,平時獨來獨往,幾乎沒有,本地軍方也當他是一個麻煩人物。

盡管對銀劫這人有點不良預感,虛江子和虛河子卻難以想象,這人不但會給帶來麻煩,這些麻煩的持續更長達十數年之久,令他們常常感歎「早那時一見麵就殺了他」,而不該說幸與不幸的是,有這種感歎的人,遠遠不隻他們兩人。

銀劫離去之後,虛江子向弟弟詢問狀況,大致清楚了事發經過,對於總是莫名其妙昏迷一事,深感無可奈何,明明身體沒有那麼弱,卻不知為何總是容易失去意識,若隻是如此倒也罷了,偏偏每次昏去之後,便狂性大發,爆發出不曉得哪裏來的力量,大鬧一場,所向無敵。

虛江子此生平淡,沒出鋒頭的機會,難得這樣威風一把,倒也過癮,可惜每次威風的時候,也不,事後隻能看到旁人怪怪的眼神,這實在是令他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