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強大的權力,交到手上,虛河子難以置信,更沒有欣喜,因為他太明白這個不尋常的殊榮背後,代表著多大的責任。
尤其當他,赤城子的這道命令,並不是秘密送達,而是赤城子派遣使者,騎著快馬,一路扯開喉嚨嚷嚷,讓沿途所有人都,以至於在虛河子被通知之前,沿途往前線進發的河洛弟子全曉得了。
「有這等事?師父為何如此高調其事?」虛河子想不通道理,但周圍的師卻笑得異常燦爛,隻顧著向他祝賀。
「師弟,你素來精明,這時也胡塗啦?本派虛字輩的弟子中,你文略武功俱佳,最為出類拔萃,又是掌門人的愛徒,下一任掌門的位置本就非你莫屬,現在你初到前線,就連續立下大功,為本派掙了好大的麵子,掌門人趁機交付你大權,這又有好懷疑的?」
所有同門齊聲祝賀,在熱烈的擁戴下,虛河子暫且按下心頭的不安,露出笑容,正色說出必將不負師父所托,帶領河洛派走向勝利的話語。
整個過程,虛江子靜靜地坐在一旁,話也沒有說。雖然他心裏同樣也為了弟弟被重用而欣喜,但隻要想到這個責任的沉重,他就不覺得有好高興的,況且,他也看了出來,這些口口聲聲祝賀、道喜的師,在他們滿麵喜悅之下,未必就有著同樣等份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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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赤城子這道任命有特別意義,至少在接命的一方,虛河子確實不辱使命,本來他就有心做事,隻不過缺少職權,此刻大權在手,那就義無反顧地幹下去了。
要在前線做事,最大的阻礙不是太平軍,而是朝廷,虛河子少年老成,年輕不足服眾,驟得大權,必遭人忌恨,這次河洛派從號召弟子上路開始,一直到現在委任掌理重權,大張旗鼓,毫不避諱,幾乎就是主動向朝廷挑釁了。
雖然不曉得本派對朝廷有打算,但虛河子明白,這麼搞下去最直接的結果,就是第一個被緝拿查辦,因為在這種節骨眼,朝廷絕不會允許前線出現第二個權力中心,這隻會死得更快。
虛河子把身段放得極低,積極拜會軍部的長官,尋求合作。不卑不亢的態度,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加上河洛劍派確實在軍中擁有偌大勢力,虛河子的這幾步走得很對,讓他未受抵製,而他雖然擁有重權,卻聰明地放棄使用,僅是向軍部表明,希望能從一個普通士兵開始做起,衝鋒陷陣,雖死無憾。
這個要求獲得通過,理所當然地,虛江子也和弟弟被編列在一起,並且迅速參與實戰,兩人沒等身上的傷勢痊愈,就又打了幾場小戰鬥。
身在最前線,別的可能會沒有,就是不用怕沒有仗打,兩人穿著尋常士兵的製服,率領著新到前線的河洛弟子,主動襲擊太平軍的小部隊,把他們兩人的經驗透過實戰傳授給這些師。
接觸到「真相」的河洛弟子,對他們兩人的感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再明顯也不過的事實,要是沒有他們兩人的領隊、護航,所有新到的河洛弟子一定死得很慘。
不過,縱使有兩帶頭,但虛江子、虛河子都不是絕頂高手,沒有在戰場上睥睨天下、主宰生死的資格,對前線的了解也不夠,即使被虛河子點選入隊,主動進攻的河洛弟子,都是千中選一的英才,可是幾場戰鬥下來,又是百餘名河洛弟子馬革裹屍,當這些屍體被遺棄在戰場上,帶領生者撤退的虛江子一麵突圍,一麵回看,心裏絕不是沒有感覺。
「沒別的辦法。我們沒有了!」
當虛江子在營賬內發出感歎,與他單獨相對的虛河子,一反在眾人麵前成竹在胸的沉穩,顯得極為焦急。
「朝廷隻懂得隱藏情報,根本拿太平軍沒有辦法,照目前的情況打下去,本派弟子會全部死在戰場上。我隻希望……和我們一起上陣過的師,能像我們一樣,成為種子,把我們所體驗到的,盡快傳播出去……這些,言語傳遞不到,隻有靠親身體會,才會記住。」
虛河子緊握著拳頭,話說得很用力,卻又很無力,在人們的無限期望下,這就是他們的真實處境。
與虛河子在一起,虛江子的感觸最深。要做的事情有那麼多,但真正能夠做的卻又那麼少,這不光是的無力,整個大武王朝都處於同樣的無力狀況,麵對太平軍的法寶,這場不對等的戰爭,沒有人該怎樣打下去。
幸好,和弟弟曾經目睹過那樣的一戰,世上真有那樣鬼神般的武功,麵對太平軍的法寶,己方不是沒有希望……因為這些,才有信念去支持。
要在這種情況下堅持,隻有信念是遠遠不夠的,還要付出很多的。一直以來,弟弟給人的印象,並不是努力型的,盡管他練武也甚為勤奮,和其天份相比,在修練上的努力容易被人忽略……然而,這一次他確實是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想要藉此來改變前線所有河洛弟子的命運。
除了上陣作戰,虛河子隻要一回到的住處,就不停地看書,閱讀各種數據,尤其是那些之前與太平軍戰鬥的紀錄,近乎不眠不休,每次累到支撐不住,就直接趴倒在書堆中不醒人事,稍微清醒,就繼續閱讀數據、作筆記。
操勞到這樣的程度,走出房間外,虛河子還必須要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適當地露臉,保持微笑,讓所有河洛弟子都看得到他,堅定信念,消弭不安,這場戰爭的終點會是勝利。
看著這刻意維持的從容形象,還有那不微笑時,近乎虛脫的疲憊神情,虛江子不得不寫一個「服」字。弟弟自小便是作為領袖人才被培養的,然而,此刻的他,卻比之前任何更有領導人的感覺,這……是壓力與責任感使然吧?無不少字
「我們沒有了,我必須要比任何人都更早進入狀況,不然還不曉得有多少師要白白犧牲!」
某次戰鬥歸來,虛河子一麵縫著傷口,一麵對兄長這麼說,從這些話裏,虛江子感受到那股魄力,卻也有一種熟悉感,好像之前在哪聽過。
「……唔,對了,那家夥也常說沒有了……久久不見,不曉得他樣了啊!」
來到前線之後,由於過度忙碌,虛江子沒閑暇想多餘的事,直到被虛河子的話語偶然觸動,這才想到之所以身在此地的理由。
當初,是因為西門朱玉的話,說來到這裏會再見到姍拉朵,虛江子這才做出選擇,與弟弟一起從軍,到最前線作戰,但來到此地已經一個多月,除了每天打生打死,虛江子並沒有見到姍拉朵,這令他不禁懷疑,西門朱玉會否對信口雌黃?
「……就算會,也沒好驚訝的,那家夥本來就……」
些微抱怨,虛江子沒有多說下去,除了不願背後說人壞話外,他也意識到另一個可能。
「……要命,該不會……是我選了吧?無不少字那家夥是沒有說到前線來就能遇到她啊!」(!)
二八集第三章大權在手.重責加身
二八集第三章大權在手.重責加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