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義肢是第四十七代的版本了,我反複研究了……沒有啦,就是隨便做的,你愛用不用,隨便你了。」
語氣倔強,可是誰也聽得出來,這是精心作品,絕不是普通隨便做做的,路飛揚露出微笑,伸手摸摸小殤的頭,溫言道:「謝謝,其實……妳可以放下了,你們都可以放下了……」
附錄
首次離開梁山泊,離開這個生長、成長的故鄉,孫武踏上了磁航浮板,在火焰噴射聲中衝天而去,看著地麵上不住縮小的人影,他拚命地揮手。
「姊姊,我一定會回來的!」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遠,凝望著他消**影的鳳婕,要用手緊緊壓住嘴唇,才能忍下那股泣不成聲的衝動,肥肥短短的手指沒什麼美感可言,但滑落下來的淚水,卻有如珍珠般晶瑩剔透。
十四年的幸福生活,終於在今天作了結束。或許早就已經結束了也說不定,隻是自己不願意醒來,一直拖小武繼續作著美夢……
淚水在落地的瞬間,化為蒸氣散發,跟著被巨大的腳步踏過,烙下一個高溫熾熱的腳印。
「………夢……醒了啊……」
夢醒了,戲也到落幕的時候………
村子的中心,人們燃起了營火,正在進行慶功宴的所在,白胡子的豪邁老人在虎皮坐椅上大口喝酒,提著酒壇,說著自己這趟旅行的見聞與笑談,惹得全場村人不住笑鬧、高歌起舞。
當磁航浮板在空中劃出一道光痕,閃過天際,剎時間全場一麵寂靜無聲,隻剩下木材燃燒的剝裂聲,在人們的耳中回響。
每個人都曉得那道光痕代表什麼。這麼多年來,梁山泊隻為了一個人存在,他不是「主角」,卻是最重要的「觀眾」,現在唯一的觀眾已經離場,戲即將落幕,沒有人知道那個結局會是什麼,因為觀眾離場,失去表演機會的演員就沒有存在價值了。
如果是白天,眾人的憂慮還不會如此之深,偏偏此刻已經入夜,而且距離天明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更糟糕的是,剛剛還在虎皮椅上翹著二郎腿,豪邁喝酒的白發老人,不知何時竟安靜了下來。彷佛沉睡一般,斜斜靠在虎皮坐椅上。
「嘻……嘻嘻嘻嘻……」
不久之後,邪異的笑聲,從老人口中間斷傳來。老人睜開了眼睛,在椅上蜷縮起身子,伸指戳著扶手,低低地笑了起來,雖然一語未發。但卻與之前喝酒大笑的感覺判若兩人。
當這震耳笑聲響徹全村,村長老爹就已經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梁山泊之主。君臨所有村民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低的邪笑聲轉為大笑,沒有人知道這是在笑什麼,但當大笑反複到第三次,全場已經沒有半個站著的人。不管是多麼凶戾的惡徒,所有人都服膺著心裏的那股恐懼。匍伏於地,顫著身體發抖。
「咦?大家為什麼全都趴下了?千萬不要緊張啊,緊張……會導致恐懼,恐懼會引來負麵情緒。負麵情緒會牽動血烙,血烙一引發。大家性命就『波』的一聲沒有了,哈哈哈哈~~~」
如果讓熟識中土魔門秘技的高手聽見「血烙」兩字。必定會疑惑不解,因為他肯定完全不曉得那是什麼東西。但梁山泊的所有村民都很清楚,清楚到隻要一想起,就連牙齒都忍不住打顫的地步,若非血烙鎖骨,這麼多凶狠殘暴的罪人又怎會十數年來溫馴如羊?
「哈哈……哈……嗚嗚嗚~~~」
開心大笑漸漸轉為哭聲,白發老人在虎皮椅上哀戚落淚。
「嗚……嗚嗚……走了……就這麼走了……我的心肝寶貝兒子就這麼走掉了……嗚嗚嗚嗚……」
笑的時候笑得癲狂,哭也哭到搥胸頓足,而在痛哭聲中,老人的情緒開始轉移目標。
「怎麼辦?兒子走掉了要怎麼辦?我現在心這麼痛是要怎麼辦?人家說心痛還要心藥醫,我的心藥……我想殺人,有沒有人願意給我殺啊?嗚嗚嗚,一下下就好,不會太痛。」
眾多沉重呼吸聲一下子全部消失,誰也不敢多喘一口大氣,怕立刻成為犧牲者,但每個人心裏也都有個聲音,就是死老鬼終於開始遷怒於人了。
「不過,老爹我現在身分是好人,要和藹可親,連蟲子都不好意思踩扁扁,怎麼能殺人呢?不如我們還是來抽考吧,抽考梁山泊的村規,大家都是安分守法的好鄉民,一定答得出來喔。喂,你,不要看旁邊,就是你,大聲說出來,本村第一條村規是什麼?」
「第、第一條村規是……村長的話,要絕對服從,如果違反的話,腦袋就會波的一聲沒有了。」
「喔,棒棒棒,說得一點也不錯。喂,後麵的你啊,第二條村規是什麼?」
「第二條村規,在村長麵前……說話一定要老實,如果對村長說謊,腦袋就會波的一聲沒有了。」
「奇怪,村規算起來也沒幾條,為什麼每個人都說得吞吞吐吐的,有這麼難記嗎?喂,抬起頭來,我要問你話啊。」
第三個被挑中的不幸人士,緊張得幾乎當場暈去,連忙顫聲說出心裏默背已久的答案。
「第、第三條村規是……」
「誰問你這個?我說要問你村規了嗎?」
「啊?」
「啊什麼東西?我是要問你……老爹我出去這麼久回來,你看到我有什麼感覺?」
不是預期中的問題,已緊繃的腦子瞬間根本應變不了,遲疑之間,就看到兩道森冷目光直逼眼前而來。
「哈哈哈,你今天看到我回來,很高興吧?」
「這……這個……」
「啊?說不出話來,那就是你看到我回來很不高興,你們不歡迎我回來?」
「不,不不不,這個……我們從來也不敢這麼想。」
「不敢這麼想,那就是很高興?」
看到索命使者回來,誰有本事高興得起來?現在麵對的兩難處境,是如果直接說實話,觸怒了他,手起掌落,自己勢必死得慘不堪言,然而若是當著他的麵諂媚說謊,立刻就會觸動體內血烙,爆體而亡。
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左右為難的不幸人士囁嚅著答不出來,最後抱著頭慘叫一聲,整個人轟的一聲響,炸成滿天血肉碎屑,落向四麵八方。
「幹你老母咧!要死就死,村規上明明說是波的一聲,你弄成轟的一聲,是故意削老爹我的麵子嗎?」
「砰!」
怒火中燒的老人一腳跺地,轟然聲響中,落腳處前方炸裂出好大一地道縫,寬達兩尺,長度更是延伸出十丈開外。隻是普通的一記頓足,就足以媲美早上的天災地變,恐怖的破壞威力如邪神降臨,人們隻能匍伏著身體,祈禱自己不要成為下一波的受害者。
但神明的心意總是難測,當所有人都以為今晚之後,梁山泊的人口起碼減半,可是盛怒中的老人一下子熄滅了怒意,身體再次蜷縮回虎皮椅上,臉上浮現一個似是呆滯,卻又邪氣四溢的詭異笑容。
「嘻嘻嘻……時間過得真慢,真是……讓人等不及啊,不過,當好人要有耐心……梁山不落地,天魔永封印……嘿嘿嘿!」
不管是武功多強、殺性多勇悍的強徒,此刻全都五體投地,趴伏在地上,向梁山泊之主表示徹底臣服,心裏慶幸著今晚能夠逃過一劫。
清朗無雲的明月夜,詭異的邪笑,響徹於中土大地的萬尺高空,但揭開劇幕的舞台上,會演出何種戲碼,這時並沒有任何人能夠預料……(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