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掙紮,明知道沒用還掙紮個什麼,出了包廂,涼風往腦門上一吹,頓時清醒不少,因為外套都扔在了裏麵,喬正楓就站在她前麵的風口處,擋住了風,許願看著地,“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他眯了眯眼睛,“幹嘛要這麼傷人?”
她莫名地看著他,“我哪裏傷她了,陳述事實也不行啊。”
喬正楓苦笑,“你知不知道那幫人和我們很熟的,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堪你知道嗎?隻是遊戲而已,你就不能大度一點。”
她低了頭,嘟嚷,“我沒想招惹她,是她先招惹我,誰看不出來她什麼目的,難道我自衛還擊都不可以嗎?別人打了我的左臉,我就要把全身都露出去讓那個女人繼續打嗎?”
“她不叫那個女人,她有名字,在北京有備受人尊敬的職業,你這樣做她以後還怎麼見人,你這叫防衛過當,我要你向她道歉。”喬正楓冷了臉。
她拂開他的手,轉身,送他兩個字:“做夢!”
轉身的瞬間,她看到樓梯的轉角,某人趴在燁磊的肩上哭,泣不成聲,傷心欲絕,不停的說著,“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讓我在朋友麵前下不了台,讓我這樣無地自容,我不過隻是跟她開個玩笑,那首歌有什麼呀?那首歌我和正楓玩的時候沒唱過嗎?她憑什麼這麼對我。”
再也不想走進包廂,她徑直走進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不是不珍惜和喬正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溫馨美好氣氛,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易,她的江湖性格不允許自己受那種窩囊氣,不允許自己那樣自卑沒有骨氣看人臉色活著,出身寒門又怎樣,她沒有家裏人的幫助,也有一份受人尊敬的工作,不敢說桃李滿天下,至少小半個渝市還是有的,並不比那些人差。
在馬桶上坐了十分鍾,才打開門出來,剛走到洗手池,不想秦曉曉正好推門進來洗臉,兩個人都是一怔,飯桌上不歡而散,KTV風起雲湧,真沒想到在洗手間又狹路相逢,小說中的情節又狗血的出現了,接下來大概就是正室和小三的口水戰了吧,許願突然竄出一絲恨意,別人不顧及她的感受,她又何必替她人著想呢,來吧,她做好準備了。
洗手間外隻有一個洗手池,秦曉曉已經收拾好了情緒,主動讓到一旁,說:“許老師,你先用吧。”
這女人,演技果然一流,不過,她也不差,許願也不客氣,按下了水籠頭,身後,秦曉曉開口:“許老師,你每次看到我是不是都很緊張?”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自顧自的咯咯笑。
又哭又笑,不是變態是什麼,許願打上洗手液,平靜的說:“有什麼好緊張的,你又不是有眼無珠的鬼娃娃貞子。”
“你……”秦曉曉收了笑,“你緊張也很正常,正楓那麼好,當他的女朋友肯定不會那麼輕鬆,要是相配的還好說,偏偏你倆人還差得那遠,土包子一個,你怎麼好意思站在他身邊?你這種灰姑娘圖的不就是他的身家麼。”
“不管我圖他什麼,可事實是我已經站在他身邊了,除非哪天是我先不要他,也許才輪得到你,那也是我用剩了的,我回去唱歌了。”許願不好戰,更不愛戀戰,秦曉曉臉色已經很差了,沒必要對人趕盡殺絕,差不多就收兵。
她留下瞠目結舌的秦曉曉,折身走回包間,不論你懷才有多高,當秀才遇到兵,從來都是有理說不清的。
身後秦曉曉的聲音傳來,“你以為唱首歌說兩句肉麻的話就是愛情了嗎?別騙人了,你爸在天上看著你呢,不孝女。”
心倏的就被刺痛了,許願捏緊了雙拳,胸口劇烈起伏了好幾下,才平靜下來,是喬正楓告訴她的?不就是想激怒她?然後逼她先動手,然後好找喬正楓的家人告她的狀嗎?她這次就偏不上當。
秦曉曉走向包廂的時候看到喬正楓正站在男衛生間外接聽電話,許願不在,想必是先回了包廂,她立即停下了腳步,等喬正楓掛斷了電話,才走上前說:“不好意思,許老師一定是誤會我們了,你一定要和她解釋清楚才是。”
喬正楓轉過身來,說:“我,代許願和你道歉。”
秦曉曉笑了,搖頭:“我沒那麼玻璃心,就怕許老師不開心罷了,可是我又不好多說什麼,我先過去了,免得被人看到又要誤會。”
秦曉曉說完轉身就走,哪知地板滑,她鞋跟又尖又細,一個沒站穩就拐了下腳,驚叫一聲就要摔倒,喬正楓立即伸出一隻胳膊架住了她。
秦曉曉一下子撲進他懷裏,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喬正楓有一瞬間的僵硬,剛想推開她,就聽她嚷著:“先別動,讓我扶下,我腳給拐到了。”
有多久,沒有能這樣抱過他了,眼角的酸,立時泛濫成災。
“怎麼了?很痛?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喬正楓的目光落在她的腳上。
秦曉曉勉強笑了笑,吸了吸鼻子,說:“你身上很臭哎。”
喬正楓低頭聞了聞,笑:“喝了那麼多酒,能不臭?”
“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不管的,對不起。”秦曉曉聲音幹澀。
他笑了笑,“又說傻話了,你哪有對不起我過。”說完又皺了皺眉,嚴肅的說:“你不要有別的什麼想法,換成是別人我一樣也會扶的。”
“知道啦,耳朵都起繭子了。”切,說什麼都是狡辯,秦曉曉心中是雀躍的,這是她小小的勝利。
秦曉曉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後衣領間,好一會兒,才呼出一口氣,“好了,緩過來了,剛真疼死我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的包廂,回去的路上,秦曉曉是坐燁磊的車走的,許願看著窗外一晃而過的燈影,輕輕說:“我想回家看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