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傷口在溫潤的木之氣覆蓋之下漸漸愈合,悠然有些疲倦的歎了口氣,輕撫著柳如風的眼瞼問道:“還疼麼?視物有沒有受影響?”柳如風微微一笑,順勢抬手將她的手握在了掌中,輕輕摩挲著,一麵搖了搖頭。悠然臉一紅,迅速抽回手揉了揉鼻子,不經意般的問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宇文浩這麼幹脆就放我們走了?”
柳如風聳聳肩:“不過是同他約定打一架,我打贏了就帶你離開。”悠然無語片刻嗤的一聲笑出來:“那要是你輸了呢?”柳如風咧嘴一笑:“我怎麼會輸……”悠然挑了挑眉:“挺有自信的嘛!”柳如風淡淡笑道:“對於宇文浩來說皇位和性命更重要,他是斷斷不肯拚命同我打的。”悠然也不知該怎麼接話,遂埋下頭沉默了。柳如風拉她靠在自己身上:“先睡一會兒,再走一陣我們下車吃飯。”悠然沒有扭捏,頭枕在他的肩上閉眼休息起來。
在冗長的沉默之後,悠然忽的閉著眼輕輕蹦出一句:“柳如風,謝謝你。”柳如風聞言勾唇:“謝我什麼?”悠然坐起身,抬眼望他:“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柳如風捏了捏她的臉:“同我不用講這麼生分的話。”悠然眸子閃了閃,飛速在柳如風麵頰之上輕啄了一口,又麵色紅紅的閉眼靠在了他肩上。柳如風受寵若驚,漸漸地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車廂之中頓時一片暖意洋洋。
而此時,北澤皇宮大殿,宇文浩獨自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靜靜望著臣服在他腳下的文武百官,麵色沉靜。昨日與柳如風一戰,自視甚高的他竟敗給了對方,且被柳如風拚命般的氣勢所震撼,最後無奈在眾人麵前隻能放他帶著悠然離開……不甘心是有的,不過在看到重傷的柳如風抱著悠然瀟灑離開的背影後,他突然打消了再糾纏下去的念頭……
馬車行了半日,終於到達一座城鎮,柳如風喚醒沉睡的悠然:“肚子餓了麼?下車咱們去吃些東西吧。”悠然伸了個懶腰,跳下車打量著四周,笑歎道:“我們這是從朔方城出來了麼?”柳如風笑道:“昨夜從皇宮出來我便雇了馬車出發,現在咱們在一座小城鎮。”悠然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柳如風笑眯眯地拉起她:“走,吃飯去……”悠然心情大好,任他牽著向一家酒樓走去。
二人酒足飯飽,重新坐上馬車後柳如風問道:“悠然你可有想去的地方?還是要找你師父麼?”悠然沉默片刻淡淡一笑:“不找了……”柳如風微微蹙眉:“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大賽結束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悠然有些失神,頓了頓笑道:“說起來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啊……那天發生的事還真有點多,我一下子接受不了,有些失控了,所以才被周媚兒趁亂抓了來……”
柳如風輕歎一口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著急……不到一個時辰我便後悔了,再回去找你卻不見了蹤影……”說著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第二日那培珺公主來找你,得知我同你吵架氣走了你差點一掌拍死我……”悠然撓了撓頭:“我都忘了第二天和她還有約……那晚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柳如風關切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悠然想了好久才苦笑道:“那晚碰見了韓鑠,我們坐他的馬車回客棧,又見到了我的親妹妹……”柳如風奇道:“親妹妹?在南離?”悠然點點頭:“嗯,她也是雲金教的弟子,跟著到了上炎。”柳如風疑惑:“那她沒認出你麼?”悠然撇了撇嘴:“我五歲離家,連韓鑠都沒認出我來,她又怎麼會認出……恐怕她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柳如風蹙眉道:“那韓鑠竟一點也認不出你?”悠然淡淡一笑:“可能除了我生辰那日在場的人,其他人都認為我已經死了吧……”柳如風摸了摸她的腦袋:“那也不怪他了……”悠然聳聳肩道:“我當然不怪他……接著說,在那之後我心情很不好,就找了家酒樓喝酒,沒想到掌櫃的就是我師父的那位摯友。”柳如風嘖嘖歎道:“這是什麼緣分……”
悠然輕歎一聲:“唉,是挺有緣……我詢問他師父的下落,然後就得知了師父的一些事情。”緩了片刻,清清嗓子接著道:“我一直以為師父收留我是毫無目的的,可是那掌櫃的告訴我師父收我、教我治愈術,也是因為想利用我這體質……你也知道我有多討厭利用這兩個字,所以當時一下子就瘋了。”柳如風捏了捏她的臉:“所以你才會說出那些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