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二人每日準時到葉府進行治療,幾日下來葉夫人確實恢複了不少,神智開始漸漸清楚,偶爾還能清醒的和葉寶華說一兩句話。見悠然與柳如風確實上心醫治,葉寶華對他二人的態度變好了許多,在悠然施術時也會自覺退出屋子,不再打攪。悠然心情雖輕鬆了許多,卻還是沒有做好坦白身份的準備,有時雖會忍不住想脫口而出叫一聲娘,然每每見到寶華窩在葉夫人懷裏撒嬌時又咽了回去。
而葉夫人對於這位一直帶著麵紗的姑娘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不是因為她細心照料自己的身體,而是不由得就生出一股親近之意。隻是這姑娘性子古怪,少言寡語,在治療時還要她用錦帕縛住眼睛不可偷看,實在奇怪。不過葉夫人生性平和,對悠然的要求倒也沒想太多,一一照做了,且心裏著實感激著她。
這一日悠然施術過後移開了葉夫人麵上的錦帕,輕聲道:“夫人身體恢複的很快,不過這才是治療的開始,我想問問您自己的意思,是想緩緩而治呢還是一鼓作氣將……”然而話未說完,房門被猛地推開,葉寶華興高采烈地拉著一人跑了進來:“娘,你看誰來了!”悠然無奈,停住了話隨葉夫人看去。隻見寶華身邊站著一位身形挺拔的青年,身著飄逸的雲白衣衫,對著葉夫人抱拳道:“見過葉伯母。”——來人正是韓鑠。
悠然神色一變,好在有麵紗遮著沒人注意到,遂衝著柳如風一點頭。柳如風會意,拉著悠然起身告辭:“今日治療已完成,明日我們再來。”葉夫人忙喚道:“寶華,快送送兩位醫者。”葉寶華對身旁的韓鑠笑道:“鑠哥哥你先坐著,我去送了客便來。”悠然有些不自在,忙跟在柳如風身後向門口走去。
許是步調有些慌亂,又或許是天意湊巧,悠然經過韓鑠身旁時門口忽的刮進一陣怪風,恰好將她的麵紗吹起。韓鑠不經意一瞥,驚奇出聲:“葉姑娘?!”一麵忙拉住她問道:“葉姑娘可還記得在下?上次五行大賽的宴會上我們見過……話說姑娘怎麼到了這裏?第二日那培珺公主可是到處找你……”還未等悠然回答,寶華上前一步將她的麵紗揪了下來,定睛片刻咋呼道:“對,對,你就是上次那個女的……”說著說著興奮起來:“這麼說你是個木係術者了?那我娘的身子可完全治得好了!”
悠然有些懵,也不知該怎麼辦。一旁的柳如風見狀,攬過她微笑道:“我們遊曆至此地,聽聞葉家夫人身體抱恙,悠然想著與韓公子和寶華姑娘有緣,遂決定過來替夫人驅疾,又不想太過張揚,這才隱瞞了身份,還請各位見諒。”悠然連連點頭:“正是這樣呢。那個……我今天還有事要忙,先告辭了。”說罷轉身就想逃跑。
這時靠在榻上的葉夫人出聲道:“明珠?”悠然身形一頓,僵在了原地。葉夫人一見如此,竟欲從榻上起身,寶華忙上前扶住她:“娘,你這是幹什麼,身子才剛剛好些……”葉夫人卻不理會,直直的盯著悠然道:“明珠,你是明珠對吧!”此言一出,韓鑠與寶華登時呆住了,也盯著悠然細細打量起來。悠然勉強一笑:“夫人認錯人了,我叫葉悠然,並不是您說的明珠。”然而這時韓鑠蹙眉道:“不對,寶華與你如此相像,若不是姐妹……”又喃喃自語道:“當時明珠死的就蹊蹺,好好地怎麼會暴斃……”
葉夫人喜極而泣:“娘就知道你沒有死……謝天謝地,我的明珠還活著……”一瞬間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從榻上掙紮起來,踉蹌走到悠然麵前,死死抱住她大聲哭了起來。悠然長歎一聲,雙手輕輕環住葉夫人瘦弱的身軀,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開口喚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