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裏人聲鼎沸,但角落裏的二人卻一語不發,安靜對坐。韓鑠沉默許久,終於開口道:“對不起……”悠然笑道:“又不是你的錯,道什麼歉。”韓鑠蹙眉:“當時我也曾懷疑過,不過相隔幾日你怎就得了怪病……本不願與寶華定親的,可父母之言……”一麵抬眼緊緊盯著悠然:“你知道我心裏一直有你。”悠然忙擺擺手:“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葉明珠,且現在寶華與你有婚約,這樣……”
韓鑠苦笑道:“我知道,怪就怪緣分二字……隻是……隻是想叫你明白,我從來沒忘記你……”悠然輕歎一聲,從懷中掏出已經有些舊的項鏈,微微一笑:“還記得這個麼?我可是一直帶著從未取下。”韓鑠眼睛一亮,旋即又有些黯淡:“既然如此,在上炎城之時你為何不告訴我?”悠然輕歎:“說了又如何,給所有人平添煩惱罷了。”
韓鑠搖了搖頭:“罷了,不說這些。你自離家後都去了哪裏?這幾年過得可好?”悠然支著頭,想了想道:“要說平淡卻發生了好多事,要說辛苦也算不上,總歸是比較自由吧,還不錯。”韓鑠盯著悠然道:“你與柳公子相識很久了麼……”悠然搖搖頭:“也不是很長,不過四年而已,十五歲之前我一直呆在無極山之上修行。”韓鑠疑惑:“是跟著木華真人麼?”悠然哼了一聲:“才不是他,那老頭兩次害我差點喪命……”
伸手撫了撫悠然的腦袋,韓鑠輕聲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悠然一笑:“有得必有失,我倒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又衝著韓鑠擠擠眼:“那麼你呢?這些年除了修習五行術……”韓鑠聳聳肩:“好像除了修行也沒什麼了,如今王爺起義,我才得了師父允許下山來協助父親,平時一直在教中。”
悠然皺皺眉道:“依你看恭順王成功的幾率有多大?”韓鑠搖搖頭:“我對行兵打仗之事不甚了解,我爹也從不與我說,不過爹最近時常歎氣,想來事情不太順。”悠然無奈道:“這……”韓鑠輕聲問道:“你還怨恨葉伯父麼?”悠然沉默半晌答道:“其實算不得怨恨,隻是個心結罷了。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叫我怎能心平氣和的與他相認呢?”韓鑠歎道:“葉伯父當年做法不妥,可也是有苦衷……”遂將葉侍郎當年的顧慮及雲金教長老之事告訴了悠然。
聞言悠然久久不語,韓鑠打破了沉默,道:“如今的形勢你也看到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失敗所有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葉伯父想要你加入也隻是想為家眷爭取多一些的生存機會吧……”悠然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韓鑠長歎一聲,起身道:“你的那位柳公子一直在外麵候著,我也不好霸占你太長時間,走了。”說著又苦笑了一聲,望著悠然認真道:“我最後悔的就是你生辰那日沒能在場,若那日我在,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悠然也起身,踮起腳雙手捏了捏韓鑠的麵頰,微笑道:“也許會吧……”便沒有再說話。韓鑠失神地盯了她片刻,終於轉身離去。
目送韓鑠的背影漸漸消失,悠然踱出茶樓,走到笑意滿滿的柳如風身旁,嗔怪道:“雖說不是夏天,可這日頭也怪曬人的,不去個涼快地方在這裏守著做什麼。”柳如風一把攬過她:“怕你見了舊愛傷心,無人安慰多不好。”悠然嘻嘻一笑:“好濃的醋味。”柳如風不惱,也不問韓鑠和悠然說了些什麼,隻拉著她走向一處酒樓。
倒是悠然憋不住話,一股腦的將韓鑠跟她說的話都講與了柳如風。柳如風聽後若有所思,一麵給悠然夾菜一麵道:“這樣一來北澤大臣反對宇文浩封你為後也說得通了……”悠然樂道:“當時也未曾想是這個原因,隻當五行之洲的國家都比較排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