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無瓊指訣壓下,一座血紅色的小山突然出現在崔梅道頭頂上空,並且急速砸下。
“這是什麼法術?!”
崔梅道能夠深切感應到,頭頂這座小山雖然威力原比不過自己的烏山印,但其爆發出的威勢卻不容小覷。崔梅道自忖,他本人在結丹期,哪怕是結丹後期,所施展出的烏山印,其威力都無法與蕭無瓊此時這個法術相比。
更讓他心驚的是,這個法術中,明顯能夠感應到厚重的土行之力和狂暴的血之力量,也正是有血力的加持,才使得這個法術比同境界的烏山印更勝一籌。
盡管血山印威力強大,但崔梅道畢竟是無限接近化神中期的大高手,還不至於給他造成多大威脅。
隻見崔梅道手腕一翻,右手中多出柄黑色長劍來,就那麼反手一撩,刺目的劍芒閃過,剛落至崔梅道頭頂的血山,頓時從中被破成了兩半,啵地輕響,血光四濺,消散無形。
看到崔梅道如此輕易化解掉血山印,毫發無損,包括蕭無瓊在內的眾人,都暗自歎息,化神期的高手實在太強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崔梅道所取出的那柄黑色長劍,乃是件了不得的法寶。黑沙堡以土行為基本法訣,但他們並不是隻修行土行功法。眾所周知,土行偏重於防守,土行中所謂強大的法術,在同境界的鬥法中,其攻擊力並不算很強。因此,五千年前的第一任堡主隆圳子,便以大神通,從黑沙堡內的黑沙中精煉出一種黑鐵,鑄造了六柄黑沙劍,並傳下了精妙劍術,以彌補鬥法中的不足。其後,這六柄黑沙劍,便成了黑沙堡的鎮派之寶流傳下來。
由於黑沙堡遍地黑沙,曆代的黑沙堡弟子,根據這六柄始祖黑沙劍,仿製出了無數柄黑沙劍,以至於黑沙劍在黑沙堡人手一柄,成為了黑沙堡弟子的標誌。這些仿製品與那六把始祖黑沙劍相比,外觀雖極為相像,威力上卻不可同日而語。後世黑沙堡弟子為了區分這兩種黑沙劍,將始祖黑沙劍稱之為黑沙神劍,而仿製品統稱為黑沙劍。
對於外人而言,大多隻知黑沙劍之名,卻不知道其中秘辛。
如今,崔梅道所取出的黑沙劍,正是六柄黑沙神劍之一,他是成為黑沙堡長老後,才被宗門賜下如此重寶,彼時他已是化神期高手,很少動用這柄神劍,不成想今日寶劍再次出鞘。
這並不是說蕭無瓊的法術已值得崔梅道動用黑沙神劍,而是崔梅道自上次在玄冥聖嬰手中吃了大虧,生怕那神出鬼沒的小鬼再度出現,提前防備而已。
“怎麼可能?你不是修行的木行法訣嗎?法術中又怎會有土行之力和血力?!你不是長生島弟子!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以崔梅道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蕭無瓊血山印中的土行之力和血力,明明是發自蕭無瓊本身,而不是借助於外物。這說明,蕭無瓊不僅修行了木行法訣,還兼修了土行法訣以及血力法訣。一個人怎會修行如此多的法訣而沒有走火入魔?這簡直顛覆了崔梅道的認知。到了崔梅道這個層次,對於修行界式微已有所覺,若沒有別的際遇,以他的資質,或許終生都無望修煉到大乘期。
所以當崔梅道得知息壤珠的消息後,才如此鍥而不舍地追蹤蕭無瓊等人,就是想得到這件土行至寶。然而,蕭無瓊這一記法術,給他帶來的驚喜,完全不亞於息壤珠。若是能夠掌握數種法術兼修的法門,對於他的修行,將帶來不可估量的助力。
蕭無瓊當然不會回答崔梅道,而是苦思應對崔梅道之策。先是修煉血芒針,又全力施展一記血山印,如今的蕭無瓊,體內土行真氣嚴重匱乏,血氣也是耗損嚴重。最多也就再施展一次血山印,之後也隻能依靠木行真氣、種子法術和血芒針了。
可是,實力相差太多,若一一施展這些手段,基本上隻會徒勞無功,到最後反而因為沒了還手之力而任人宰割。
心思急轉之下,蕭無瓊突然想到個方法,自忖可以一試。於是,他一聲不吭,再次掐起血山印指訣,向崔梅道攻去。
“好小子!既然你想打,老夫就成全你。待老夫將你生擒,不怕你不說。”
崔梅道一邊說,一邊掐出與蕭無瓊一樣的指訣,竟是施展出了真正的烏山印。
崔梅道是何等的修為,在蕭無瓊的血山印落下之前,他的烏山印後發先至,已經出現在了蕭無瓊等人頭頂,包括連騫母子在內,全部在烏山印的籠罩之下,全被禁錮了起來。
本來,除了身懷息壤珠的安瀾,崔梅道想將其他人全部滅殺,但如今又對蕭無瓊的修煉產生了興趣,不由改變了想法,打算先以烏山印的禁錮之力將眾人禁錮,然後把安瀾和蕭無瓊兩人製住,再殺了百花羞月等不相幹的人。
因此,烏山印便沒有立即落將下來。
百花羞月幾人毫無反抗之力,心若死灰。而蕭無瓊的心思,卻極為複雜。他發現,崔梅道的烏山印固然很強,將其全身的真氣都禁錮了起來,但體內的血力卻不在禁錮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