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趴在一旁休息的璿璣,那霓色羽翼絢爛奪目,實在是不忍心拔下一根來破壞美景,況且璿璣是千年神獸,必然是心比天高,不一定能容忍她的褻瀆行為,萬一拂了它的意鬧得不歡而散,那對她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思量了一番,她還是將視線移了開來。
赫連是時正在優哉遊哉地品著河水,突然感到背脊一陣發涼,頓時皮毛倒豎打了個華麗的冷顫。它隻覺得尾梢刺刺一痛,待到轉頭戒備齜牙時,就隻看見她捏了一把狼毫笑得得意。
白狼赫連怒火攻心,閃著寒光的爪子驀地張開,長甲如銀釘一般釘入鬆軟的泥土,那抓痕看得她心頭一抖。
還未等赫連發難撲上來報仇,璿璣就一步跨上前,威風凜凜地擋在了她麵前,金色的瞳仁一縮,怒嘯一聲。
說來還是一物降一物,平時囂張跋扈的赫連聽著那聲長嘯立刻就斂了怒氣縮起尾巴,灰溜溜地避到靈鷲那邊去了。
夏梨得瑟非常,獎賞地揉了揉璿璣的腦袋,“真是快意啊,璿璣。”
它愉快地噴著鼻息,顯然對著親昵的動作相當受用。
她如願以償地拔到了毛,便領著璿璣喜滋滋地去河邊試驗了,哪還管得了赫連苦情又無辜的眼神。
她跪坐在河邊磐石上,對著河水把那把狼毛吹了出去。狼毛被風吹得兜兜轉轉,過了好一會仍是飄在河水的上空,不見半分落勢。
見到這情狀,她立刻生出了幾分不以為然,“原來不過就是以訛傳訛。”
就這她說這話的空當,隻見那縷毛失去了風力飄到了水麵上,而後就如一塊落石一般,徑直地墜入了河底。
她霎時懵了,望著狼毛沉下的地方出神了好半晌。
待她反應過來,裙子一提,急急地就往洛白的方向跑去,連踢上了灘石弄疼了腳都顧不上了。
“黑刃白刃可以跟著阿梨一起乘著璿璣過去,我們……”
她跑到他身邊的時候,隱隱聽見他似乎是在部署著待會兒怎麼渡河,登時從頭涼到腳趾。
“不能過!”
洛白和靈鷲一同側頭看向她。
她麵色堅定,斷然說道:“這河不能過!”
眼瞧著二人不顧她的勸說又要低頭商討,她手舞足蹈解釋道:“我剛才拿赫連的毛試了,真的沾上水麵就沉了,除非我們的生出翅膀,否則這河是絕對渡不了的!”
靈鷲許是不忍心看著她著急,按下她胡亂揮舞的雙手道:“阿梨姑娘,白公子的輕纓乃六聖劍之首,是水係靈劍,隻要禦劍鳧水,過忘川河不會有事的。”
她聞言將信將疑地看了洛白一眼,他冷淡頷首,看來仍然是心情不佳。
至此夏梨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畫蛇添足,他若執意要渡河,定然是想好了萬全之策,決計不會拿自己和牧王爺的性命鋌而走險的。
想到自己如此貽笑大方的行徑,不知為何忽而有些失落。
果然戎言說得頗為在理,要學著聰明了。
渡河的部署相對比較粗糙,因為在這股不知名的力量麵前,他們幾人的能力著實捉襟見肘。璿璣伏著夏梨還有黑刃白刃飛渡,洛白牧徊靈鷲三人禦劍而行。
坐在璿璣背上的夏梨一直盯著他們三人的方向,倒不是因為擔心他們三名的性命出差錯,而是著實想看看禦劍鳧水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畢竟是個生在皇家宮闈裏的女子,對這些新奇的事物免不了有著不少古怪臆想。
輕纓她倒是見過幾次,是一柄通體瑩白的長劍,可是在她看來,是端端看不出輕纓能有什麼本事把這麼三個活人給渡運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