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端了子孫十八代(2 / 2)

蘇不啼也不禁鬼祟地湊了過來,“唔,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那麼些個意思。”

湯圓君似乎是覺著好玩,也挪著身子湊了上來,乍一看去,那擠在貴妃榻上的三人,倒是有點蘿卜開會的意味。

“我在宮裏修身養性的,沒聽到什麼動靜,蘇國師你在昆侖殿裏,可聽到什麼風聲沒有?”這不,轉眼就開始交流情報了。

蘇不啼偏頭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道:“聽說玉貴妃那日紅花服得頗多,以後恐怕不能生養了,這……算不算得是風聲?”

夏梨乍聽這話,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又倒吸了一口,還想再倒吸一口的時候,卻見湯圓君快要把自己吸得背過氣去了,於是趕緊撂下手中的糕點,一邊給他捋背順氣,一邊慌忙問道:“這話是真是假?”

蘇不啼也擁過去給湯圓君捋背,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宮裏傳得沸沸揚揚,怕是假不了,如果說這冼華宮裏頭沒有風聲透進來,那八成是給人捂住了。”

夏梨聞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如果說她單單隻有禍害一個子嗣的嫌疑也就罷了,頂多就是落個活罪難逃,死罪定然是可以免了,可如今,她直接落下了一個把人家子孫十八代都給端了的嫌疑,那不死也得褪幾層皮了。如此一想,這頂大帽子戴得,當真是憋屈。

“雖然這事跟我八竿子都打不到,可在外人眼裏,我的罪名可是坐實了的,估計玉貴妃做夢都想把我掐死了吧?”夏梨無奈地歎了口氣,頗有些感慨。

“我看不是想掐死,是想把你剁成一塊一塊地喂……”蘇不啼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她一臉半死不活的頹廢,嗬嗬兩聲,悻悻地閉了嘴。

內殿裏正是一片愁雲慘霧呢,忽聞湯圓君聲音糯糯地問道:“嫂嫂,皇兄是不是很久沒有到冼華宮來了?”

夏梨聽罷心虛地望了一眼蘇不啼,又望了望湯圓君,點了點頭,“嗯。”

“嫂嫂,嬤嬤說,皇帝不再相見的女人,就是被打入冷宮了,嫂嫂你是被打入冷宮了嗎……”說到一半,還煞有介事地搓了搓一雙軟嫩的爪子,“怪不得洛青最近覺得越來越冷,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夏梨嘴角抽了抽,無語凝咽。

蘇不啼憋得滿臉通紅,幹咳了幾聲,欲蓋彌彰道:“我可沒覺得好笑啊。”

夏梨:“……”

不過蘇不啼到底還是個宅心仁厚的道士,瞧著她那副氣若遊絲的樣子,也不好意思下狠手,“娘娘,你也不用太過傷心,這後宮裏頭,舊人哭來新人笑,那都是常有的事兒,要看開點。”

夏梨表情頗為複雜地抬頭望了她一眼,“難道不是我是新人嗎?”

蘇不啼微微一磕巴,轉著眼珠歪頭思量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那麼一回事,於是連忙改口道:“風水輪流轉,善惡終有報……咦,跟這個好像沒什麼關係……那就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咦,怎麼好像哪裏怪怪的……”

夏梨欲哭無淚。

事實證明,這世間的事,就是莫名其妙的邪門,他們剛念叨完洛白許久沒有來冼華宮,就有宮人來傳話說他要夜宿冼華宮了。

自從聽說了他晚上要來之後,夏梨內心歡騰得如同一隻到了青春造作期的小鹿,不是對鏡描青黛貼黃花,就是憑欄小佇地傻笑,直看得卿藍和湯圓君一陣心驚肉跳。

“卿藍,嫂嫂這是怎麼了,又害相思病了?”湯圓君自從早上習得了相思病這麼個病症以後,用得頗為得心應手。

卿藍:“哎……”

冬日的夜幕是動人心魄的澄淨,圓月當空,星辰寥落,透過窗扇望出去,如同望入了一汪蕩漾的深水中,月是倒影,星是落石。

夏梨捧著臉坐在窗邊,呈現的就是一副情竇初開盼君來的模樣,倒是憶不起自己當初動不動就死斷袖死斷袖地稱呼人家了,在暗戀期裏頭,人的選擇性失憶簡直鬼斧神工到令人發指。

他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晚到熏香已然將屋裏熏出了嫋嫋紫煙,也晚到她趴在窗口頻頻點頭瞌睡了。

洛白望了望她歪斜的腦袋,輕輕走過去,將她抱到了床上安置好。雖說他的動作輕,但還是讓她醒了過來。

她睡眼惺忪地瞧著他,羞赧地一笑,“你來了啊。”

他的表情算不上淡漠,也算不上溫柔,“嗯。”

“那就好。”

說完,她就重新迷迷瞪瞪地睡了過去,也不知是不是說夢話。

而他,沉默地瞧了她的睡臉好一會,才褪了外袍躺下,卻是整夜都沒有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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