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夏梨對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是徹底地迷惘了,因為他居然能在自家大老婆在跟小老婆吃醋的時候,把自己的情人派過來給大老婆幫忙。此番,她已然不知是要用胸懷坦蕩來形容他,還是要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他了。
哎,總之就是——多情郎君薄情意,不如巴掌呼死你。
因著有生之年呼是沒法呼死他,她也就隻能給他心尖尖上的牧王爺增加增加工作負擔來紓解紓解一顆抑製不住想報複社會的心了。
牧王爺依然是溫如碧玉,對夏梨推攘過來的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兒倒是不嫌棄,都默默無言地接了下來,且皆是打理得有條不紊。這場新皇後到來後的第一場祭祀,祭品既沒有大張旗鼓以至於有冒犯日月神靈之嫌,也沒有太過清淡素樸而怠慢皇後。此處,牧王爺做得是可圈可點。
不過,以上的這些誇讚也自然也不是夏梨說的,而是祭祀的前一天,她同禮官去昆侖殿的祭台巡視時,那個禮官說的。
是時她已齋戒食宿三日,虛得就如冬雪中的一棵蔫吧的歪脖子樹,心煩意亂間,她覺得這些話也不過是溜須拍馬的溢美之詞,可當蘇不啼也對她讚不絕口之時,她才意識到牧王爺的不俗之處,一時竟生出了些許事不關己的得瑟。
“皇後你這事兒是辦得真好,連著好幾年,我都對那過於花裏胡哨的祭器頗有微詞,可邵玉壺心高氣傲得很,沒那必要,我也不想去得罪她,而且,人家皇帝都沒發話由著她了,我還多嘴個什麼勁兒。”
許是天氣冷了,蘇不啼終於換掉了那件舊得暗沉發灰的道袍,裹上了厚重的棉衣夾襖,可那縮肩的姿態,倒是沒什麼變化。
夏梨聽了這話,不禁轉頭佯裝狐疑地看她,“我看玉貴妃也是個玲瓏之人,這些事怎麼會辦不好?”
此處若是細品的話,還隱藏著七八分的拿別人成果得瑟的無恥內涵。
蘇不啼將雙手交互著又往袖子裏遞了遞,腳踏在昨夜新落的積雪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碎響。夏梨動得鼻頭通紅,抱著暖爐與她並肩走著,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璿璣。
“她啊,聰明是聰明,隻不過啊,受冷落的時日多了,每年也就這個時候,她能有機會與皇上頻繁接觸,而且,這也是表現自己能耐的大好時候,所以她免不了有些急功近利……啊啾”蘇不啼說著說著,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打得渾身一抖,隨後將脖子縮得更緊了。
夏梨聽到“頻繁接觸”四字以後,後麵就聽得有些心不在焉了。張羅祭祀能夠同他頻繁接觸?她怎麼沒有發現?轉念一想,自己把事情都推給了牧王爺,要頻繁接觸也是人家頻繁接觸,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啊。
由此,她不禁再一次感慨,皇上真是深謀遠慮,真是細致入微,遠得娘親都認不得,細得爹爹都不敢認啊。先帝果然英明,如此人才,不做皇帝都有點暴殄天物。
話說這世間有些事就是邪門,這廂夏梨與蘇不啼二人正在嚼人家玉娘娘的舌根呢,人家就貴髻高綰地粉墨登場了,素麵白裘,眉目清冷,與這漫天遍地的雪輝交相輝映著,倒也是賞心悅目。
奈何,恕她夏某人眼神狠辣,她偏偏就是從那張高貴冷豔的臉上看出了孤寡的喪子相。
如此這番,她便也覺得她開口也帶著淒慘怨懟的情緒,“皇後真是辛苦了,玉壺身體不濟,沒能幫到皇後,玉壺深感愧疚。”
蘇不啼瞧瞧這頭的貴妃娘娘,又瞧瞧那頭的皇後娘娘,心裏頭升騰起一陣不知死活的期待感。
夏梨端了端袖子,盈盈一笑,道:“哪裏哪裏,這冰天雪地的,玉娘娘還是要在宮裏好好養身子才是。”
這話一出,邵玉壺的臉色就華麗麗地白了,白得比鹽罐子裏的新鹽還白,良久,才聽到她冷冷地嗤道:“不勞皇後娘娘關心,玉壺的身體自己會照拂。”
有殺氣。這句話,有著濃濃的殺氣。
“殊不知玉娘娘來此,是有什麼要事?”一不小心把美人的殺氣逼了出來,愛好和平的夏梨果斷地選擇轉移話題。
邵玉壺用眼尾瞥了她一眼,眉眼間盡是刻意藏得不利落的不屑和憎恨,看得她是一陣綿軟的無力,“明日的祭地是要由玉壺與皇後共同主祭,所以皇上讓玉壺過來先教教皇後我大奕祭祀的基本禮儀和順次。”
頃刻間,夏梨恍然覺得,不知為何,自己近來似乎與這位玉娘娘交往甚密。
果然應了那句話,冤家就是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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