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陝交界有山曰棋盤關山,素有“望山帽隨風,足底生雲煙”之說,其山之高之險峻可見一斑。
蕭霖晝夜兼程,趕過寧強來到棋盤山下,他估計嶽一峰等受傷太甚,大隊人馬會在朝天鎮休整,他正好趕去西安,追索莫懷仁。
那群黑衣人以他為主要獵狩對象,奪取寶藏,嶽一峰等認定蕭霖是采花淫賊、殺人惡魔,想趁他羽翼未成,斬草除根,所以,西安之行注定凶險重重,曲折多變,但父母之仇不報,枉在天地為人。蕭霖心中豪氣一生,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壯烈情懷。
他抬頭望山,山高雲斷路,一條羊腸小道若有若無的在群山間穿行,遠處有兩個黑點在移動,他知道那也是兩位趕路的人,心裏突然有了一絲溫馨,在這荒無人煙的大山裏發現同行人,倍感親切。他施展輕功,一溜煙趕上前去,卻發現是一老一少的兩位行旅,看那神情,二人像是祖孫又像是師徒,因為他聽見一聲黃鶯般“師父”的叫聲,而那老者一身緇衣芒鞋,年齡怕不有百歲高齡,但身輕體健,一點也不顯龍鍾。那少女一身鵝黃色衣裙,明豔照人,十五六歲模樣,但見她麗若春梅初綻雪,神如秋蕙霞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月射寒江,在這絕高的山間,當真似仙女臨凡,豔麗不可方物。蕭霖不由多看了兩眼,心裏疑惑道:這容貌好生熟悉,在哪裏見過?
那少女見他不住的打量,心生厭惡,眼睛一瞪,卻突然認出他來,極快拔出腰間寶劍,叱道:“原來是你,惡賊!”劍光一閃已到了眼前。
蕭霖大駭,自己與她無仇何故罵自己惡賊?等及出劍,才突然認出她就是綿州酒樓的那位小公子,原來她是女扮男裝,這時恢複女兒之身,自己竟不認識了。
蕭霖知道她聽了唐無瑕一麵之詞,可這時候無從解釋,寶劍來得甚快。他側身避過,手指去點極泉穴,對方劍法極是靈動,手腕一抖,寶劍陡然削向五指,來得好快。蕭霖暗暗喝一聲彩,伸指在她寶劍上一彈,蕩開劍鋒,徑直來抓她手腕,那少女手肘一沉,左掌突然拍向蕭霖右胸,逼得他不得不撤掌回守,蕭霖右腳厚退一步,化解了她的連環進擊。
這幾下兔起鶻落,快速淩厲,蕭霖內力雄厚,那少女雖然招式精妙卻奈何他不得。她似乎立誌要把蕭霖斬於劍下,突然雙手寶劍,斜靠右肩,長劍像一道長虹,匹練般斜劃而至,蕭霖不敢怠慢,這劍來得突兀,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刺來,威力極大,劍光將他全身罩住,無論你如何閃躲,始終處於寶劍的威脅之下。
不得已,他飄身後退,“唰”的一按腰間,拔出騰蛟寶劍來,正待還擊,那老尼突然“咦”了一聲,叫道:“衣兒,不得無禮!”
那少女急道:“師父,他就是那惡賊。”
老尼搖頭,說道:“眼見未必是實,道聽更是虛妄,你怎知就是他?”
少女對師父極是孝順,雖然不想放過他但師父這樣說,她也沒有辦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極不服氣的拿著寶劍退到師父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