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山學藝(2)(1 / 2)

狗娃被老人夾在腋下,竄高伏低,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霎時間離開了莫懷仁莊園二十餘裏。

老人忽然停住,放下狗娃,說:“歇息。”言語短促、生硬,似是天生不喜交談。

蕭狗娃由死到生隻是轉瞬之間的事,整個過程迷迷糊糊好像做夢一樣。他迷噔噔的站住,兀自不敢相信自己已經逃出了鬼門關,麵對老人冷削的麵容,呆呆看了一會,突然,他福臨心至,撲地跪倒,直直的磕了數十個響頭,“謝謝老爺爺救命,求求老爺爺教我仙術。”

老人原本冷厲的麵孔頓然有了一絲暖意,對狗娃道:“起來。”

狗娃爬起來,對老人說:“你是我救命恩人,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爺爺叫我做啥我就做啥。”他記起隔壁大嘴大叔講的俠客故事,裏麵的豪俠受人恩慧,多半會來這麼一段。

“殺人。”

“啊,殺誰?”

“你。”

“……”狗娃迷糊了,他救了自己,這時又要殺了自己,原來不是真心來救命的,倒是來折磨人來了。“這不是消遣老子嗎?”這話可不敢說出來,但老人在他的心裏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猶豫了一會,發現對方眼睛裏有譏誚之意,當即拍著胸脯說:“我這條命也是你救的,又還給你罷了,有什麼難的?拿刀來。”

老人右手一翻,變魔術似的突然多了一柄寒光閃閃,薄如紙片,長約二尺有餘的窄劍,輕輕一拋,就到了麵前,蕭狗娃伸手抓過,想也不想,橫劍就向脖子上抹去。

老人麵現嘉許之色,右手兩指一彈,蕭狗娃寶劍脫手。老人左手一伸,劍又到了他手上,腰間一插,隻留劍柄在外,原來這是一柄軟劍,不用時可兼作腰帶。

蕭狗娃暗暗出了一口氣,暗道:“他奶奶的,原來是考驗老子。”

老人難得的露出一絲暖意,“武功,要學嗎?”

“你教我就學。”

“磕頭。”

狗娃重新跪倒,咚咚咚的連磕了九個。

“夠了。”

“是,師父。”

“過來。”

狗娃乖乖走近,老人掏出一個藍色的小瓶,說道:“伸手。”

他順著對方的眼光揣測,知道老人要他伸出左手,這時小拇指已經止住鮮血,但是腫的嚇人,整個指尖破碎了。

老人揭開瓶蓋,在傷處倒了一些黃色的粉末,狗娃頓時有一陣清清涼涼的感覺,原本的火燎脹痛立即消失,他心裏十分感激,後悔剛才暗做他老子。想要美言一兩句,但一見到對方那冷漠的眼神,話到嘴邊又立即咽了下去。

“走。”

“是,師父。”

老人在前,狗娃在後,趁著朦朧的月色,一大一小的兩個黑影在川藏雪山山脈踽踽而行。一連十多天,兩人沒有交談一句,老人停他就停,老人走他就走,越接近雪山主峰,氣溫越冷,風雪如冰刀般刮在臉上,單薄的衣衫下是瘦小的肌骨,狗娃有時候感覺全身被凍僵了,手指腳趾全然不聽使喚。

除了吃幹糧喝水,老人很少歇息,一直在前麵大踏步行走,狗娃咬牙跟上,有時候得小跑,距離遠了,老人便停下來等他一等。

到後來,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山路越來越陡,加上大雪覆蓋,十分難行。狗娃手腳並用才能勉強跟上,好在左手小指已經痊愈,金創藥神效無比,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這是一處雪山深處的山穀,三麵皆是高聳入雲的陡峭山峰,皚皚白雪在陽光下耀眼生輝。山穀很大,靠近西麵有一處溫泉,氣候還算溫暖潮濕,各種野花野草瘋漲。南邊是大片的雲鬆,莽莽蒼蒼的原始森林。

北邊一個微凹的山腳有兩間小木屋,這就是他們棲息練功的地方。

總算到家了,狗娃忙著收拾屋子,老人也不幹涉,待他忙完,說道:“坐下。”

狗娃遵命,老人先傳了他一些打坐睡臥的呼吸之法,簡單講了一些要領,比如:如何吸氣、呼氣、換氣。姿勢並不複雜,一共六個動作,仰臥、左側臥、右側臥、俯臥、盤膝靜坐,雙手平放小腹、雙手自然置於膝蓋,一遍狗娃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