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練劍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武功一日千裏。他現在一劍可以同時刺中六個目標,從起手“初雪清風”到最後一式“千山雪崩”,招招連貫,劍意綿綿,迅捷時如清風過崗,瞬息萬變,四麵八方皆可臨敵;凝重時似大江暗流,負重千帆,摧萬山而通四海。
其時,風雪正烈,蕭狗娃深深吸一口氣,徐徐吐出,突然間長劍一探“春風咋展”,左手捏一劍訣,身隨劍走,劍隨意動,在房前的空地上疾速奔行,劍氣千條,不可細察。他往來穿梭,越行越快,長劍抖動,圓圈連綿,直看得人眼花繚亂。漸漸地,劍勢一轉,出劍速度放慢,而且愈來愈慢,腳下卻愈來愈快,每一劍如挽重物,隱有破空之聲。劍法舒而不急,重而不滯,這分明是劍法已經達到一定境界。
驀地他一聲清嘯,左掌右劍,掌劍交施,掌力將漫天簌簌落下的鵝毛大雪激得反擊上去,劍光展動,雪花在身子周圍擠成了密密的一圈,劍風掌風始終不讓雪花落下,化成了一團雪影,將他一個盤旋飛舞的人影裹在其中。
狗娃不住的催動掌力,劍氣凝重,但覺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舒暢輕快,意興神會,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地。
一套劍法使完,功力也消耗了一大半,當他凝神四顧時,嚇了一大跳,不知什麼時候周圍站了十二個手執各種兵器的武林人物,大家正麵麵相覷,神色驚訝,默不作語。
雪穀偏遠,鳥雀難尋,多年不見外人,今日突然來了這一大群各色人物,狗娃心頭茫然,不知該如何招呼,一時空穀無語,唯有大雪不停的“沙沙沙”之聲。
還是對方為首之人先發話:“小孩,你家大人呢?”
“家裏沒大人。”
“那,教你武功的師父呢?”
“你們是誰?師父的朋友嗎?”
“嘿嘿……”周圍幾人同時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為首人道:“是啊,我們來找你師父的。”
“師父下山去了。”
“哦……”
其餘的人長長籲了一口氣,仿佛一直在提心吊膽這時總算可以放心了。其實屋裏屋外他們已經仔細搜過,沒有發現,心頭惴惴難安,這時聽得已經出穀,人人都放鬆了緊張情緒,畢竟“雪山老怪”這名號在三十年前的江湖太響了。
為首之人似乎權威很大,眼光一瞟,眾人寒噤,對狗娃道:“小兄弟,我們是你師父的朋友,特意來拜訪,現在大家餓了,有吃的嗎?”
狗娃見這人氣派宏偉,和顏悅色,很有好感,聽說是師父的朋友,不疑有他,輕快答應一聲,進屋子去了。
屋外十二人立即圍在一起,領頭那人道:“老怪武功,實是非同小可,這小鬼的劍法也不弱,大家一定要小心了,不得露出馬腳。”
眾人立即獻媚道:“大人高見,我們唯大人馬首是瞻。”
那位大人點點頭,說:“此事若想成功,必須智取,咱們隻需如此如此。”言罷,兩手做了一個合攏的姿勢。
旁邊一人立即道:“此計甚好,應該先把小鬼料理了,免得到時礙手礙腳。”
那位大人道:“不忙,大家肚子餓了,還得仰仗他給咱們當夥夫呢。”
眾人齊皆哈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