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事連連(11)(1 / 1)

顧月秀轉身進庵,暗處突然走出一人,叫道:“顧姑娘。”

顧月秀一驚,喝道:“誰?”定睛一看,淡淡說一聲道:“是你,蕭霖?”

蕭霖感激道:“謝謝你,顧姑娘。”

顧月秀淒楚一笑道:“不用,你來廣元幹什麼?人人都當你采花賊。”

蕭霖無奈道:“別人怎麼看我不管,有你一人相信也就夠了。”心中甚是感動,顧月秀可以說間接被自己所累,這時候卻堅持為自己澄清,心裏便不由的升起一股溫暖和親情,像是在茫茫大海裏突然找到一絲生命的火光。

顧月秀很能理解他的心情,關心道:“這采花賊如此狡猾,有我師父他們也就夠了,你……”

蕭霖道:“采花賊我一定要抓住,但這不是我來此的主要目的。”

顧月秀不能理解,他甘冒奇險,難道不是來捉拿惡賊的麼?蕭霖見她疑惑,沉聲道:“我身負血海深仇。”

顧月秀見他雙睛裏有一種埋在心底深處的怒火閃爍,那怒火的痛楚遠遠超過自己所承受的苦難,心裏十分震驚,不知道他這樣弱小的年齡是如何煎熬過來的,這生存的意誌和樂觀的情緒非一般人所能具備。

她感覺自己說話很困難,無從開解,隻好輕輕說一聲:“多保重。”

蕭霖看著她關上庵門,喉頭突然有些堵塞,眼睛裏迷霧蒙蒙,隻語勝過千言,錦上添花如糞土,雪中送炭方無價。他這時候才感受到理解的可貴,一種朋友間的真誠關懷,這種情感對蕭霖來講彌足珍貴,泥猴可以有,肖蓮可以有,黃大哥可以有,甚至香兒也可以有,畢竟屈指可數,更多的人是想殺他而後快。

蕭霖感歎著,一路默默前行,不知不覺走出了北門,到了荒郊。

按路程莫懷仁早該到了,“莫非是怕他在這裏攔截,不敢停留就北上了?”蕭霖感覺極有這種可能,莫懷仁意圖很明顯,就是北上出川,也許下一站就是西安。

這時候,天空已現曙色。

按白沉的說法,嶽一峰等今天就會離開廣元,他得趕在前麵,及早離開,以免撞上。蕭霖展開輕功一陣急行,這一段路崎嶇陡峭,頭上是摩天懸崖,腳下是黑黝黝如雷鳴般的嘉陵江。

黎明已經來臨,蕭霖趕過這段相對平坦的路程,卻陡見前麵奇峰突起,劍戟排空,直插雲霄,天地也頓時變得狹窄起來。抬頭一看,忽見山頂幾個黑影跳躍,方想起黑衣人要在明月峽埋伏七派的陰謀,他頓時一驚,不敢暴露,借著山陰樹障爬上半山,那感覺就像是騰雲駕霧,懸空而行,不免時時提心吊膽。黑幽幽的山峰像是突然被斧鉞開裂,從中一剖為二,懸崖壁立,兩廂對歭。對麵山峰上的岩鷹等於身齊,白雲悠悠。身下隻聞“轟轟隆隆”的巨響,不絕於耳,雖晴天麗日,也覺陰氣森森。蕭霖心想:大概這裏就是這就是明月峽了,如果那些黑衣人在這裏埋伏,嶽一峰等恐怕在劫難逃。

蕭霖小心經過的這一段路是在半山腰人工鑿出的古棧道。它是在崖壁上鑿洞架木而成的一種建築物,外形看去如一連串的閣樓,上可行人馬、車輛。

這段路大約有兩三裏長,是唯一入川的古棧道,他不敢停留,趕過這一段險道,前麵的地勢卻又見寬闊,抬頭再看,那些黑衣人已經不見蹤影,估計就埋伏在山頂。

道旁正好有一家茶寮,他趕去要了些點心,慢慢的吃著,也不急著趕路,尋思著想看一場血戰。

賣茶的是一位老者和一位女子。那老者和附近山裏的山民沒有兩樣,骨骼瘦小,古銅色的肌膚,風霜滿麵,手腳利索,那女子大約是他女兒,長得卻有幾分人才,水靈靈的,顯得很健康。那老者五六十歲的樣子,不甚健談,往往你要問他三句他才能回答一句。

蕭霖打聽莫懷仁的情況,那老者搖搖頭一問三不知,那女子大部分時間麵部朝裏,在灶間忙碌,這時突然接道:“這位大哥,這兩天來往人很多,可就沒有你說的這人。”

蕭霖道:“都是些什麼人打這裏經過?”

那老者忽然說道:“都是一些普通人罷了。”說罷,眼裏精光四射,蕭霖一驚,這山裏買茶水的山民如何也是一身好武功?再看看那女子,腳步輕盈,動作剛健有力,也是身懷武功之人,他頓時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