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長燈,周蠻方起身。未待用餐,卻見小二慌慌張張奔入。
詹子問道:“小二哥,如此慌張,可是有事?”
小二不及擦汗,道:“外,外麵有人,來,來找你們。”
詹子心中疑惑,不知何人找他們,便道:“煩勞小二請他進來。”
小二道:“我看幾位爺還是出去迎接一下為是。”
周蠻奇道:“何人竟把小二嚇得如此模樣?”
詹子恍然道:“定是清主兒府上的人。”
周蠻道:“是了,清姐曾說過,待府內收拾整齊時派人來接我們。”
詹子道:“諾大一間宅院,她隻用短短時間便收拾妥當,能力可見一斑。不愧為人人稱頌的清主兒。”
周蠻道:“我們便出去看看。”
他們一行起身,隻留胡母與重傷臥床的胡山在房。出門一看,來者十數人,為首一人管家模樣,卻未曾見過。那十來人全副武裝,護著三輛馬車。
詹子上前道:“敢問各位是?”
為首那人躬身道:“想必您定是詹老爹。”
詹子愕然一怔,應道:“正是老朽。我們認識?”
那人道:“小人怎敢高攀,隻是來前稍有打聽而已。小人奉我家主人之命,特來請幾位到府上一敘。馬車已經備齊,若是幾位方便,便退掉客房,隨我等入府吧。”
詹子見對方車馬備齊,盛情難卻,便即答應。自有人上樓去請下胡母,抬下胡山。眾人上車,車馬羅動,徐徐而行。
出得城門,來到府門口,門前已收拾整齊,除空氣中尚存少許血腥氣味,已全然看不出傍晌之前,此地還發生過一場廝殺。
眾人下車,來得府門前,徐若娘早已等候在此。她一見詹小月便歡喜而笑,可望見周蠻卻又不自覺板起麵孔。周蠻實不知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她,卻又不好開口詢問,隻得與其保持距離,盡量不去招惹。
徐若娘道:“幾位辛苦了,我家主人正在裏麵等候。”隨即命人攙扶胡母,將胡山以軟架抬下。
眾人隨行入府,府內尚有幾處花園未來得及修整,但整體已修複七八成。府內下人仍在忙碌,其中盡是陌生麵孔,不知清在短期內從哪裏調來如此多下人。
一行穿亭過院,走得半晌才至內院。內院居中一間大廳,闊綽豪華不可言表。清端坐於大廳正中,輕品茶點。看她容光俏姿,想是小睡過後,沐浴而出。
清見眾人到來,起身迎出。詹子拱手道:“見過清主兒。”
清笑道:“詹老爹,您這可要折殺奴家了。我與蠻姐弟相稱,你喚我清便是。”
詹子忙道:“這如何使得?”
詹小月卻老不客氣,道:“清姐姐,這裏才剛出過事情,你住在此處難道不怕?”
清撫摸著詹小月的頭,笑道:“果是個惹人疼愛的小丫頭。你大可安心,我已從本家調來足夠人手,將這裏保護起來,不敢說這裏嚴密可比皇城,卻也相差無幾,沒有數萬大軍莫想攻入。”
詹小月道:“清姐姐要在這裏住上多久?”
清道:“發生這些事情,處理不易,怕要多住些時日了。”
詹小月道:“那我們也多住些日子,行麼?”
清笑道:“你這小人精,若是能一直住在這裏才好哩。”
詹小月笑道:“那便要看蠻了。”
清望來,周蠻無法回答,隻得默不作聲。
詹子道:“我們便在府上打擾了。”
清道:“說什麼打擾。你們能來,我高興尚且不及。是了,看我這人,快帶這受傷的胡兄弟下去休息。”
他們將胡山安排妥當,胡母年邁體衰,也便休息,胡鶯鶯留下照看,餘者隨清來到內堂,堂中早有人布置酒菜。
清道:“混亂方平,也沒什麼可招待的,粗茶淡飯,希望各位不要見怪。”
說是粗茶淡飯,實則盡是山珍海味,各方名點。以清富可敵國的財力,弄些許飯食哪成問題。
眾人落座,吃喝談笑,甚為歡暢。
府外,三條人影出現,正是之前茶樓中人。他們觀察良久,隻見守衛森嚴,無隙可鑽,不由得罵道:“那小子倒有運氣。別以為如此便可逃過。我便看你能在裏麵藏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