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諸侯一直咬牙堅持到昭通收費站口,瑪莎拉蒂剛一刹車,就如箭在弦開門射了出去。謝諸侯狼狽的扶住引擎蓋側,隔夜飯連同苦膽都要吐出來了,憋了一個多小時,加之今晚喝了點酒,終於在此刻爆發了,也顧不得還有個女人在不在場,稀裏嘩啦的對著瀝青路邊就開始發作。
石青青下車遞了張紙巾給他,疑惑道:"暈車?"憋了一口氣的謝諸侯沒有搭理他,接過紙巾擦嘴後揉成團,用力狠狠的扔向天空。
石青青沒心沒肺的拉過他胳膊,笑著說道:"多坐幾次就習慣了,陪姐姐繼續,看看從這一直開到成都能不能破紀錄。"謝諸侯瞥了一眼這個瘋女人,掏出一隻眼含在嘴上憤怒道:"石青青,我敬你才叫你聲姐,你自己想玩命幹嘛不直接找個有樹的地方上吊?或者是找個有水的地方投河也行啊,平白無故的拉著我陪你瘋這算什麼?"石青青當場愣了幾秒,沒想到謝諸侯會說出這番話,但很快便恢複臉色,捋了下額前長發,笑容有些尷尬道:"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回去,我就先走了。"石青青說到做到,轉身重新回到車上,正要拉下車門時,謝諸侯一把抓住她從車裏拽了出來,怒喝道:"石青青,你就是個瘋子,自己閑命長?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人了,還以為跟我一樣這歲數,想幹嘛就幹嘛,要我說,你們城裏人還不如我們山溝裏的,連命都不要,這點膚淺的道理我們那兒三歲的小娃都比你透徹,你是家裏老爹死了還是男人死了?用的著這樣尋死覓活的嗎?"石青青奮力掙脫了幾下,笑容淒美的說道:"對,我就是死了男人,幹你什麼事,你就一剛滿二十的小屁孩,姐姐我都三十歲了,你說這些話有資格麼?"謝諸侯看著她那眸子裏的淚水滾滾打轉,不由得一陣心疼,正經道:"真死了?"石青青梨花帶雨的緩緩點頭,謝諸侯伸手替她抹去臉龐淚痕,安慰道:"我們村寡婦要死了男人,隔不了半年一大堆說媒和介紹對象的準往她家裏跑,嘴皮磨幹,腳底起泡都打消不了那些三姑六嬸的積極性,村裏打光棍的漢子多,要寡婦有看上的,短的處個幾天,長的處個一個月,人家就張羅辦喜酒了,喪事就變喜事,也就成了好事,人死了,活著的人不得繼續過日子不是?"講完一大堆話,謝諸侯見她沒反映,繼續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你也學學那寡婦,重新再找一個?"石青青撲哧一聲破涕為笑,眼睛瞪得大大,還瑩瑩閃著淚光,嗔怒道:"找誰?找你啊?"謝諸侯一本正經道:"你要不介意老牛吃嫩草,我這小身板也不介意讓你來啃幾口。"石青青嘖嘖道:"現在都敢在我麵開這種玩笑了,膽子變大了啊!"謝諸侯謙虛道:"都是青姐的功勞,主要是平時沒發揮的對象,這不和你這個大美女在一起,差點就沒把持得住,如果在給我幾個膽子,說不定這會子就生米煮成熟飯了,哎!都怪我自己,還是膽小了些。"石青青終於被逗樂,掩著嘴偷笑,此時哪還有飆車時的那種冰冷氣場。
隻是兩人都沒有注意,有兩輛蘭博小牛緩緩駛出收費站口,坐在白色蘭博裏的年輕人衝另外一輛吹了個勝利的口哨,左手伸出窗外比了個拇指朝下的手勢,踩緊油門絕塵而去,車身相錯時,得意洋洋的往坐黃色蘭博副駕位上的美女拋了個媚眼,美女心領神會頻頻暗送秋波,與她同車的小青年也不介意,這種隻對錢有興趣的女人一晚換一個都閑少,現在這個世道,如果要找貞潔烈婦那肯定如大海撈針呐,但要找同身邊坐著的那位身段相貌都還算上品認錢不認人的女人,那就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