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納攙扶著老婆婆,沒有去看那看門老頭一眼。
就這樣,緩緩走入了這處烈士陵園。
來回過往的人群,有許多剛才圍觀目睹了吳納痛毆日狗的一幕。此刻看向吳納的眼神,有敬畏。有疑惑,也有不屬於輕蔑。
一個穿著迷彩服的農民工。即使再強悍,又有什麼用?一輩子永遠也是農民工。
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王八兒水蛋。這是目前這個社會大部分人存在的潛意識認知觀。
尋找許久,終是找到了老婆婆兒子的墓碑。
一處比自己和那些弟兄更加偏僻的地方,聳立著一座小碑。
當老人看到墓碑的時候。纏滿淚水,痛哭失聲。
這是一個。英雄的母親。
可惜,到頭來卻是白安人送黑人。
一時間,吹過的威風。刺鼻心酸,戰火紛飛,無數革命先烈義無反顧,曆曆重現吳納眸中。
優越之後的物質生活。讓許多人,忘記了這份久違的安定,來自哪
叫囂著道理的人,又怎知,嘴裏下似是快意後,卻是他人不屑的嘲諷。
連本質都忘卻的人,又真否記得那份叫做良知的東西。
明星裸戲。美名其曰成了是為藝術獻身。
打扮怪異,釘子滿臉飛。成了跟著時尚潮流走。
叫囂著踏入江湖,牛無數。卻不知,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江湖的路,何處是歸路?
變了,吳納感覺,一切,都變了,不複往昔存在。
兒義無反顧,母終痛哭流涕,悲倫如殘陽。
這是個最好的時代,也是個最壞的時代。
吳納看著老婆婆的背影,隻作孤歎。
將兜中剩下的票子,輕輕放在老人身旁,默默離開。
京都烈士陵,忽得微風吹起。老婆婆一頭花白長,隨風浮擺,猶若迷了眼睛,吳納澀著眼睛。濕潤了許久。
踏著這道微風。似聞熱血年代,槍炮轟鳴,沙場廝酣,為國捐軀的戰歌猶存。
雙目孱濕,耳邊回蕩著一“當祖國召喚的時刻,挺起胸膛上戰場!”默默低下頭,一身迷彩綠色,在他眼裏,縱使歲月變遷,依是耀眼。
為了誰?躺在這片大地上的英烈,究竟為了誰?
烽煙滾滾,唱英雄。四麵青山側耳聽!
聆聽著微風下。韻味在心底。吳納不知何時走到了陵園大門口。
抬頭,望正門大字,心中早已感慨萬千。萬千感慨!
“為什麼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她!”
“為什麼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吳納喃喃念叨著,神若呆滯,在眾人奇異目光下,走出這裏。
“傻子!這人有病!”這是吳納離開後,某些人的評價!
可惜,他已不在乎了。
“歡迎,來來,裏邊請!”
“這位先生吃點什麼?”
“小芸,結一下那邊的帳!”
站在資料中關於班長所在的地方,吳納看著眼前小飯館下,一道背影,瘸了腿,費力擺動身子,遊走僅有幾處桌前,滿臉笑容。
笑容的眼神,卻是憨厚無比,沒有這個時代的奸詐。
一身粗布衣,老繭滿布雙手。額上皺紋彰顯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這就是我當年的班長?
那個一身虎膽,長嘯之下。甘灑熱血的漢子?
那個。拚著一身膽,敢把外來視察的長摔在地上,隻為給自己班裏的兵,討回一口氣?
練場上如狼似虎,生活間隙無微不至,當年那個鐵血漢子,不複存在。
隻剩下,生活中苦苦掙紮,為求一口飯菜,扛著壓力的五十多歲中年人。
這個人,還是自己當年心目中的班長?
“這位先生,站在這裏做啥子呀?來來,裏邊請,快晚上了,吃點熱乎的吧?”一雙粗糙大手,拍在吳納的迷彩服上,滿臉笑容,充滿著憨厚。
吳納想要張口,喉嚨卻是卡住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離別二十年的班長。
這還是自己的班長麼?
“你”你”猛然間。酒店的老板,昔日吳納的班長,瞪著虎目,不敢置信,數抖的手指著吳納。
吳納不知道他的班長是不是認出了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麵對。
原本那個剛毅麵容的班長,早已被歲月代替了容顏。
而自己,卻一直沒有變化。甚至連麵貌,還是當年
“哦,對不起,先生,我失態了。您讓我記起了我曾經的一個兄弟!”自己的班長。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