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跨過一步,拉住我的手大聲說道:如林兄不棄,今日百裏太一便於林兄結拜唯異姓兄弟如何?
我一驚,立即大喜過望得道:百裏兄......此話當真?
能與如此意氣萬千,慷慨豪邁宛若天人般的百裏太一結義,我當然求之不得。
百裏哈哈大笑道:我百裏太一能與林兄以兄弟相稱,隻願不至辱沒了林兄才好!
我喜道:怎麼會?是小弟高攀了才是。
百裏濃眉一剔笑道:兄弟也不必過謙了,既然如此,你我兄弟倒不如此時便在這黃天之下厚土之上結拜如何?
我喜道:甚好甚好。
但一眼瞥到伏在我腳下,仍然拜磕不已的老板娘,我不由皺眉起來。她完全不知道她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仍撲跪在我腳下顫抖不一。
百裏看到我麵色,便知道我心所想。他哈哈一笑,一伸手便像捉小雞一般的將滿是泥濘的老板娘拎了起來,一揚手,便把她從自己頭頂上扔了出去。
隻見那淚涕縱橫的老板娘,連聲驚呼也來不及發出,便被高高拋起。更巧的是好像百裏身後長了眼睛一般,把她剛剛好好從酒屋的窗戶間擲了進去。令我更為驚歎不已的是,雖然她被擲的去勢甚急,落地時卻輕飄無聲,如同有人將她好生放置過去的一般。
百裏笑道:隻是可惜了林兄的長衫了。
我嘿然擊掌笑道:百裏兄這一手之靈之巧,著實讓人歎為觀止。這女雖可惡,但也著實受驚不輕,也算得是應有懲戒了。不過被她所瞞騙來的“拔刀隊”得人,卻真的是裏外不是人,成了冤死鬼了。
百裏微微一笑說道:林兄果然仁心過人。那拔刀隊雖受被謊言所誑,但也未查清真像,便不分青紅皂白要取殺人性命。尚好我等還稍有傍身之術,倘若不是,豈非又是草芥人命了?不過小弟已經是留了情。這些人隻是手足脊柱樞紐筋骨受了挫傷,並無生命之虞,相信要不幾個時辰,便能活動自如了。
我又是一陣驚喜,驚的是想不到百裏除了英猛無疇,更是心細如發。喜的是能結識如此一位智勇雙全的英雄,真不知是福氣何至了。
我再也沒有任何疑遲,翻身到底便跪在當場,大聲說道:兄長在上,請受小弟林虞一拜。
百裏再也不阻止,也翻身跪下誠色道:天地為證,百裏太一與林虞結為異姓兄弟,如血脈之胞。自此願與林虞兄弟生死同享、安危共赴。如若有違背,百裏太一甘受天誅地滅,粉身碎骨,便有如此!!
最後這幾句話,每一字便似打一個轟雷。
最後一個劍字落音,原本跌在地上的眾多刀刃,竟猛地唰然跳將起來———無論是渾蛋浪人的太刀匕首,還是拔刀隊的東洋倭刀,全都被一種無形之力猛地從地上激了起來,躍到數丈高的空中。
大雨已止,陽光初現,數十把利刃懸在半空耀出百道光彩,尉為壯觀。
突然,數十把刀刃全都猛地一抖,象是被一道無形之雷靂辟到一般,赫然全都裂成碎片,似是鏗鏘不已的金色瀑布嘩然墜地。
此日之後,我便與百裏稍作休整,便連夜出了倭國。
畢竟在這“大京都”一日之間死傷了十數個渾蛋浪人,而警察的精英拔刀隊又铩羽而歸,倭國政府自然不會甘休。在此中華與我國正在開展之機,如此異常舉動難免會以“間諜”論視。
其實最重要的,是百裏有一件異常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走。
三天後,我便與百裏滄海孤舟,越海而去。
雖隻寥寥數日,但我倆人意氣相投相見恨晚,真得如同親兄弟一般。雖海上風浪甚凶,但百裏掌舵操舟竟驚人的高明,再加上他神力駭人,足以辟濤逐浪。
未經數日,我們便已經身在千裏之外的中華陸土上了。此時離候關已不遠,百裏見已無危險,便要與我道別了。我當然不願,而且左右無事,便想隨他去。初時百裏並不肯,因為如他所言,此行凶險無比,他著實擔心我的安危。
但是我卻笑道:我們結拜時曾發過“生死同享,安危共赴”的毒誓,若是他此去凶險而我不同行的話,不就是讓我將要應了粉身碎骨的誓言麼?
百裏終於無奈無言,隻得暫且讓我與他同行。
我才知道,百裏是從一個古老的部族出來的。他所出來是受部族長老所托,依照部族內的傳說所言,去尋找對部族來說極為重要的一件物事。
他那日之所以在倭國,便是尋到了那裏。
在此之前,他的確已經踏過了數十座飛鳥絕跡的峰巔,十數個深不見底的峽穀深淵,數個人煙絕無的荒涼大漠,甚至數十座海外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