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話風一轉,看著林克:“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是嗎?!”
“害怕?”林克又漸漸站直了身體,右手緊緊地捉住手中的大劍,他抬起頭,臉上居然還掛著一絲笑:“真正的騎士,心裏從來不會有‘害怕’兩個字,加爾文導師,你覺得你真的可以決定我的命運麼?!”
“你還想掙紮麼?”加爾文導師有些憐憫地搖了搖頭:“沒用的,你還是放心地去吧,我會盡快把你最好的朋友送去跟你做伴的!”
“什麼?你什麼?”林克周身就在那一個刹那間完全繃緊了,整個人仿佛就在這個瞬間由垂死掙紮的獵物變成了擇人而噬的猛獸一樣,他舉起手中的大劍,指向大胡子加爾文,一字一頓地道:“你什麼?你再一遍?!”
雨開始變大了,又是一道電光閃過。
“我是”,加爾文導師看見林克的反應,電光之中,他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種詭異的笑容:“殺了你之後,我會盡快把克米拉送去賠你的!”
“操!”林克的那一聲吼叫,把空裏的驚雷都掩蓋了下去。
他整個人,就隨著他的吼聲,直直地撲向了站在他麵前的加爾文導師,手上的大劍,不要命似地向大胡子加爾文砍過去,比上的電光還要亮。
他的力氣還沒有恢複,他的身體還很疲累,所以他根本擋不住加爾文導師的大劍,但是林克卻根本不要擋格。
加爾文導師一劍刺向他的左肩,他也就同樣一劍刺向加爾文導師的左肩,加爾文導師一劍斬向他的脖頸,他也就同樣一劍斬向加爾文導師的脖頸。
他使用的都是跟加爾文導師完全相同的招數,他根本就不去考慮什麼擋格,什麼閃避。
以血搏血,以命搏命!
如果加爾文導師沒有提起克米拉,他也一樣會傾盡全力,一樣會拚命,因為真正的騎士哪怕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會把決定他命運的權力拱手交到別人的手裏!
但加爾文導師提起了等幹掉他之後就要去殺掉克米拉之後,林克卻幹脆就是不要命!
克米拉是夥伴,是兄弟,是手足!
兩年多來的生活之中,克米拉對於林克而言,已經是如同大老爹、老爹、巴爾一般的親人了!
林克騎士絕不容許有任何人傷害到他的親人,絕不容許有任何有可能傷害到他的親人、他的兄弟的危險存在!
所以林克簡直已經殺紅了眼!
因為力氣不足,因為身體疲累,他現在的每一次出劍可能都要比加爾文導師來得慢一點、輕一點,但在不閃不避的情況下,他卻可以保證在加爾文導師給他造成致命傷害的同一時間,給予加爾文導師同樣致命的打擊!
所以才一會的功夫,加爾文導師跟林克的身上,都已經是鮮血淋漓。
在以前的那些所謂的測試之中,加爾文導師雖然也已經見識過林克那種充滿著猛獸一般氣息的眼神,見識過他這種以強攻強的戰鬥方式,但以前林克卻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拚過命!
哪怕他每次也都覺得自己已經是被逼到牆角的猛獸了,但不管怎麼樣,心底裏頭對於自己的這個加爾文導師總是還存著一分敬畏的,每次出劍的時候,總還是不自覺地就留下了幾分力道。
隻有這一次,他才是真正地激起了潛伏在血脈裏的那種原始的凶性。
所以哪怕加爾文導師明明度就要比他快,明明招數就是要比他高明,但就這麼一時之間還是被林克殺得不斷後退。
而且,就在剛才的那點子功夫裏麵,林克雖然沒完全明白加爾文導師那種依靠調整呼吸來保持體力的技巧,但卻已經有點明白了呼吸跟體力之間的關係,這一輪狂斬下來,居然沒有絲毫的停頓的時候。
轟隆隆!
雷聲響處,真正的瓢潑大雨,終於來了!
整個地間頓時都隻餘下嘩嘩的水聲!
急風吹雨,打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而林克與加爾文導師兩個人,在這滿滿地的大風大雨裏,繼續揮舞著他們手中大劍,兩個人的身上又是水、又是泥、又是血。
加爾文導師已經把他的劍術揮到了極致了,麵對著林克這種完全不要命的打擊,他除了一直奮力地擋格那幾乎比狂風驟雨還要猛的攻擊之外,簡直就沒任何還手的機會。
在這種一方純粹不要命地進攻,而一方卻還有所顧慮的情況之下,許多技巧簡直就是根本沒有用武之地的,所以在現在的情況看來,倒是加爾文導師身上的傷痕,要比林克還要多一些。
幸好,林克究竟還是不像加爾文導師那樣子掌握了利用呼吸來增長自己戰鬥的持續能力的方法,所以在這麼一陣又急又快地攻擊之後,力道明顯地弱了下去。
“當“的一聲,加爾文導師手裏的大劍正正格中了林克刺過來的一劍,那股反震的力道,居然把林克震得後退了一步,那種如急風暴雨般的攻擊,也就終於有了一個停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