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太漫長,可待走到盡頭回頭看,又會覺得很短。原來,出生那日起至現在,中間的距離,不過大拇指和食指之間一寸而已。
在破院嘮嗑後,接連幾日,遂與孟引湯的情緒都有些消極,或許,是因為她倆有意無意提到了離別。
沒心沒肺的傻鬼一個,遂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便麻木耗過一又一。孟引湯有方向可去,去人間做南地北不歸客,可縱使平日裏她張牙舞爪得十分釋然,愛恨杯酒釋,要她放棄擁有他存在記憶的一生,卻是好比硬生生把她的心從胸膛裏挖出來,連著筋肉泡酒裏,十分難受。
一壇苦心醞釀六百年的酒,酒有多烈,她的心就會有多疼。
一生遇見那個人,那個人卻耗了她六百年,等他他不來,引湯不知道該恨他,還是怪自己太執著。
‘等到那一’,在孟引湯的描述中越來越近,孟引湯的不甘執念有涼數,遂好似沒有盡頭聊賴日子也終於有了一一可數。
破院八卦“神管大人啥時候真讓位給懼”以及“兩個母鬼何去何從”之後的四,遂整裝帶著又長肥聊黑皮耗子出無間,目標直奔清風雜貨鋪,的邊上,的大樹上,掛著的大爺王去。
遂來到時,正值清晨蒙蒙亮,剛好碰見妍妍毫不客氣搶過清風手裏的雞蛋跑出七拐八拐的窄巷,就在半年前,妍妍每次見著清風都溫溫柔柔打招呼,客氣疏離。
禮貌,是陌生的人之間產生的。
清風拿著一個雞蛋吃著走出鋪子,傻笑望著妍妍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雖然已經立春,可首都還在下雪,離暖和的季節早著呢,一般氣陽光也照不破厚厚雲霧,王大爺便樂嗬嗬吊樹上玩兒,觀現代饒生活,目睹清風和妍妍之間漸漸熟絡,卻始終親熱有度。
遂正正停腳樹下,大爺王有所感應,轉頭看她:“嘿,丫頭來接我了?”
“嗯,淩晨的時候走。”
念叨著日子終於到頭了,下輩子要投個有吃有喝平和的家庭,長大後取個和善的媳婦,王大爺嘻嘻笑個不停。
望著大爺王硬板板吊樹上,身板直得很,因為麵容僵硬再高興笑容看起來也有些詭異,黑皮詫異,在遂耳邊聲咕噥:“這老頭子真掛樹上一百年啊!”
遂點頭:“沒辦法,他死的時候就是掛在樹上被人一槍打死的,不掛樹上他靈體虛。”
話,清東明子曾邀大爺王去陰氣充沛的地方待,休養靈體,以待百年鬼運至,但大爺王以黑黢黢呼吸不了新鮮空氣遭不住拒絕了,雖然,清東明子也不知道這位老頭子一個鬼,需要“呼吸”個什麼玩意兒。
和遂打過招呼後,大爺王便一臉慈祥望著清風,一撇嘴便道:“丫頭,你有好些日子沒來了,你可不知道,清風這孩子最近越來越傻了。”隨後,大爺王猝不及防話鋒一轉,問遂:“丫頭,聽你被你未婚夫甩了?我也沒見你有什麼情緒啊,所以你看看,清風這孩子和妍妍一塊玩兒,時不時傻笑是不是有毛病。”
心情欠佳,遂扭了扭脖子,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