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了盤碟,端著盤就往外走,在廊道,迎麵一身明黃的身影。一見來人麵容,嚇的立即伏地跪下,“參…見…陛下。”
鳳流景看一眼地上的冷羹涼菜,啟步走進牢門。
“你們都退下吧。”在後的蘇安,下令道。
兩個獄卒一得令,馬上站起身,匆匆的離開。
牢內,步履踩過地上幹草,發出細碎的聲音,傳入鳳流火的耳中,他抬眸看向站在身前黃袍金冠的鳳流景。
屈立起一腳,將手置放在膝上,諷道:“皇上…大駕見臨,是想讓本王看一看,這加身的帝袍?”
是來炫耀自己登上九五之尊,還是來俯視他的狼狽。
“三皇兄,是想絕食來反抗?”鳳流景不在意他的嘲諷,坐到了他對麵四方桌旁的長椅上。
他恨父皇,恨東堯,甚至恨自己。厲聲諷言,不過是想出一口怨氣。
“絕食…嗬,六皇弟不會以為…為兄是想絕食赴死吧?!”
死,他從沒想過。
送來的那些膳食,依然是按皇簇規格,好菜好酒的侍奉。要不是他這個太子爺的吩咐,便是殘羹冷飯。
不會接受,更不想接受,來自於他鳳流景的特別關照。
“朕,從沒有想要殺了你。真要殺了你,不會命人投毒,所以,皇兄不用處處如此提防。”
想殺掉鳳流火的話,何要用那種低劣卑鄙的手段。直接處絕,誰都不敢置喙一句。
“不…陛下多慮了,本王不想承陛下的恩典罷了。”慵懶的靠在牆麵上,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揮開袖袍,鳳流殤挑唇含笑的道,“東堯南方有一處龍城,那裏景色壯麗,四季如春,適合養身調心。希望,三皇兄…能在那裏好好的療養身心。”
沒想到,他對自己這個皇弟,仇怨如此的深。
可是,怎麼辦呢,皇命不容他一點反抗。
鳳流火聽言,忽為一震,“怎麼,陛下,是想換一個地方囚禁?”
不是想治他的舉兵之罪嗎,關在這大理寺,他的眼皮底下,不是更合適?為何改變主意,放他去龍城。
此時,鳳流火想不通鳳流景這樣做的理由。
在入牢前,就深知鳳流景不會殺他,因為他是西涼的質子。但突然間,放了他,分封給他封地安養,是鳳流火始料未及地。
離開長椅,鳳流景邁步走向鳳流火,“三皇兄,想怎麼想,朕不會幹預。記住…免你的罪,不是朕的仁慈。”
“陛下放了本王,那西涼…陛下想如何應付?”
西涼的鎮國將軍還在驛館,東堯的一舉一動,他們一清二楚。他們的使命是護送他回來,也會親自帶他回西涼,不見質子,就不怕西涼一怒之下發兵東堯?
“朕…自有對策,三皇兄依命而行便好。”
“蘇安……”
站在牢外守衛的蘇安聽到呼喚,立即走進牢中,拱手回道:“屬下在!”
“那份聖旨,交給大理寺卿,再命人送膺王回宮。”
“遵旨。”
蘇安領命退出牢房,去傳達鳳流景的旨意。
牢內一室的靜謐,隻有煙火聲斷續的嘭響。
之後,鳳流火不再多問,鳳流景轉身出了地牢,牢門卻未讓獄卒關上。
看著敞開的牢門,他的目光灰冷。
很快,大理寺卿提旨趕來,和顏悅色的命兵卒護送鳳流火出大理寺。鳳流火披上黑色披風,走下大理寺的台階,眼所以能及的是煙花滿處。
烈烈寒風起,慘慘飛雲浮。冷意透進不支的身體,令他緊握手中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