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莞爾一笑,微微低首,說道:“忘憂樓,常年照顧夕顏閣的生意。子桑…早該登門拜訪,如今才來,鄭媽媽不要見怪,才好?!”
自夕顏閣在北原開鋪,忘憂樓就光顧夕顏閣,全部的鐲釵花鈿,胭脂水粉都是選用夕顏閣。
“哪裏,子桑姑娘能在百忙中,親自送來,可是讓鄭媽媽我…受寵若驚呀。”
兩人你來我往的寒暄,白素在此刻,退步走離,依道離開。
二樓,詠梅居,紗幔低垂,檀香飄逸,鏤空的雕花窗邊桕照進斑駁細碎的月光。
四周布滿豔紅的寒梅,蕊心中的雪沫在籠燈中銀亮。可見,是剛從新枝摘下,冰雪未消融。
中央,一個矮幾桌案,書卷滿桌。坐在桌前的秀雅男子,十色硯磨化墨,濕沾潤筆,瀟灑作畫,白卷上旭日東升,青山蒼翠,雲蒸霞蔚,神色渾然而成。
“好畫…”
窗邊桕靠坐著一個黑衣男子,頭戴黑紗帷帽,看不清麵貌。
“閣下,大駕光臨,不會是想來看作畫吧?”一身月白袍,端坐在草藤蒲團中,換筆繪染細邊,輕咳了幾聲,回道。
“在下…見體弱多病的北原太子踏進忘憂樓。所以,跟來一觀。”
沒想到忘憂樓會有如此僻靜的地方,跟外麵商客滿樓,完全不同。
而且,他一個太子,不在翠萍苑住著,跑來忘憂樓,難道隻為作畫抒情?
“魅影樓刺客,刺殺也問目標原由?”放下筆,他抬眸看向坐在窗桕的男子。
黑衣男子的袖邊繡著金翎,那是傳說中,魅影樓獨有的標誌。
魅影樓,唯一叱吒四國的殺手組織,神秘,冷血,隻要出重金,方接收任務,不論殺誰,至今無失手。
更無人知曉魅影樓具體的所在地,萬分隱秘。
“太子,倒是不驚不慌。”坐立身,黑衣男子的眸中凶光閃動。
他很清楚,黑衣男子來的目地。然而,他無比的泰然自若。並不怕,黑衣手中的那把劍對向他。
看不到麵容,但那股從帷帽中透出的冷意,他還是能感受到。
“殺一個人很快,懼怕……就會不殺?!”
求與不求,能有什麼不一樣嗎,不,答案是一樣。
冷酷殺手不會有任何的顧念,放過一個目標。
“你不問一問,誰要你的命?”
在劍下求饒的人很多,臨死之前,都想知道,是誰想要了他們的命。哪怕,是做一些無謂的最後掙紮。
“想要本太子命的人,很多…至於是誰…並不重要。”
涼風吹拂幔紗,流蘇飛揚,他的眸底深如潭底。
“哦……”
“一筆交易,想必,太子會很有興趣。”
曲折遊廊,白素尋著籠燈前進。從前樓走到這裏,她沒遇到一個奴仆和其他人。
走到了分岔的廊道,她停下步伐,掃視兩個方向。
她是隨紅衣女子和丫鬟走到這邊,現在,已經不見她們的身影。不知道,她們是走了哪一條。
觀察著兩邊,最終,選了那一條結了冰的湖上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