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霽月的話,讓鳳流殤沉下了眸,“覆滅了之後呢?”
“再無王朝!”
“月兒…告訴本王這個故事,是想說什麼?”
看著鳳流殤,夢霽月啟唇問道:“假如…母妃沒有把父皇駕崩的消息送來,王爺會選擇回宮?”
此時,她想聽他的回答,想知道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黑耀石般透徹的眸子,瞬間閃過異樣的光芒,“本王…無法給月兒答案。”
遠離三年,能永遠留在忻洲也好。可天下紛爭,守護百姓,保衛家國這責,必要有人來擔,他逃脫不開。
“當日去了東曄宮,王爺是不是答應了六皇兄什麼條件?”
鳳流景肯放了膺王,沒有條件,他絕不會輕易把膺王分封到龍城。
“是,但六皇兄保留了這個條件。”
能用到時,鳳流景不會把交換的條件空置。
坐近她,抬手撫上夢霽月的麵容,“如果離不開皇城,月兒願意陪本王共留?”
“王爺在哪,我就在哪。”閉眸貼近他的手心,他願放棄兵權陪她守三年喪,以後換她來陪他。
戰場,官場,宮廷,赴湯蹈火,她都陪他一起。
春風化雨,幽幽燈火在紗籠中明焰煥光,一身白色裏衣的鳳棲蝶,坐在桌前,借著光,一手拿著圓形的花繃子,一手執著鏽針,在藍色錦織上穿引彩線。
一針一線的注視著針腳,忽然指塵傳來了刺痛,鳳棲蝶嘶了一聲,蹙起了柳眉,伸出一看,指塵上滲出一滴紅豔血點。
放下花棚子,拿過桌麵的手帕,擦去血點,直至不會再滲出。
那條白帕上,布滿了許多的紅梅小點,密密麻麻。
鳳棲蝶不知道是第幾次被紮了,指塵上都是可見的小針孔。不過,當看見雅豔相宜,繡工精巧的繡品,唇邊溢出了輕笑。
許久沒刺繡,針法生疏了些,但沒有影響到繡品的繡麵。
繡了一半的錦織上,隱約可見一隻蝴蝶落在花卉。
正在她滿意的看著,門扉被敲響。
鳳棲蝶將花棚子放回繡線箱中,起身披上披風便去開門。
房門一開,淩雲作揖行禮,“屬下淩雲…見過公主。”
“這麼晚了,淩雲…是有事?”
門外之人是淩雲,鳳棲蝶有些意外。
“收到了大哥的信,所以,特來告之公主,大哥不日就能回歸。”
“真的?”一聽是關於淩風,鳳棲蝶激動的抓住淩雲的手問道。
三年了,他終於要回錦都了。
“千真萬確,屬下…可不敢用這件事來誆騙公主。”
他隻有一個腦袋,可不敢拿來隨意開玩笑。況且,公主對大哥用情至深,哪敢有一句謊。
“什麼時候能到,本宮陪你一同前去迎接。”
“萬萬不可,公主金枝玉葉,何能拋頭露麵。”不說她是未出閣,單單身份,怎可屈身去相迎五品官員。
“公主放心,屬下去相迎。回來前,屬下立即讓人先回王府向公主稟報。這樣安排,公主覺得可否?”
“好吧…”
亮如晨星的清眸頓時沒了光彩,興致全失的低首。
他既然回來了,晚些相見,其實並無妨。
淩雲行禮離開,鳳棲蝶關上屋門。她走回圓桌,重新拿起繡了一半的繡品,坐了下來,便著手拿著繡針,開始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