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倒是很靈嘛!”
他沒品飲過,一聞就能知道是杏花釀,倒是厲害。
“杏花釀,聽聞需久年封存,酒味最佳,那這兩壇封存了幾年?”
“知道璃妃娘娘的壽辰快到了。這不…我們小姐啊,今日特地回相府,把這幾壇才封存了三年的杏花釀都挖了出來。”
本來想封個十來年的,遇璃妃壽辰,這才提前挖了出來。
“雖不比當年進獻給先皇那壇,但現在的酒濃度剛好適合母妃。”
有了三年的封存,比一般的酒來,還是略勝一籌。
淩雲向夢霽月拱手一禮,“王妃能猶記璃妃娘娘的壽辰之日,屬下代為王爺,多謝王妃。”
“嗯,王爺…不知道?”
“王爺自是知道,早已派人去準備了。”要不是大哥回來,他也是要一同去置辦。
不過,大哥回來的正是時候,可以一起慶賀璃妃娘娘的壽辰。
夢霽月眸中染上笑意,把開封的酒又封上,“這兩壇,搬到轎攆上吧。”
“是…”
淩雲與意秋遵命的抱著酒壇離開了海棠院,而夢霽月則起身離開亭子,走進了屋中。
琴與畫,依然在原處,連屋內的各個角落都打掃很幹淨。
忽而,一身朝服的夢濤,來到了海棠院。他停在門前,一見夢霽月站在畫前,躊躇不前。
夢霽月聽到穩健的腳步聲,驀然回首。兩人目光相交,夢濤先斂眸,步進了屋,“聽管家說,你回府了。”
“人已故去,相爺何還要掛念著。”他這算什麼,愧疚?
當年他可以不踏一步,等人都逝去了,方想起海棠院,有何意義。
“海棠院是寒煙唯一留下的地方,她生前最喜愛這裏,她什麼都不願留。難道月兒…連這一處都不允許為父去思念?”他隻剩這一點寄托了,如果連這一點都不許,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撐下去。
她燒了幽篁軒,把所有東西都毀掉,但至少還有海棠院,這裏保留兩人年經時的所有美好的記憶。
“相爺,情易留,恨易長。”
夢濤唇邊蔓延著苦笑,他正因知道,此恨綿綿,永遠沒有放下的那一天,心中才不甘,不甘這樣失去。抬眸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夢霽月,目光生出一絲溫柔。
如還有最珍視,那就是她與他的這個女兒啊。
淩雲邁進門,就見瞧見了在門邊促立的夢濤,向他拱手作禮,“淩雲…見過相爺。”
“王妃,準備妥當了,可以回府了。”
“嗯…”
夢霽月轉過身,向大門而走,在她踏出之際,夢濤說道:“月兒…用膳在走吧?”
停下步履,她未回過頭,“王爺在府中等候,就不叨擾相爺了。”
風過海棠,幽香靡留,芬芳伴醉吟。
目送夢霽月離開了海棠院,夢濤走到那幅畫前,抬手撫過畫一女子的容顏。指尖停在那抹凝固的笑容,停落的手不由的顫抖。
舊日伊人畫中屏,潺潺相思湧泉心。情知已被山遮斷,始覺離恨比海深。
憶起當年的她燦漫的笑顏,撫琴清唱,他執筆揮墨,汝觸心屏,幽夢於落花間。
他留住了那時的愛,卻留不住逝去的情,“寒煙…在等一等,不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