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將小人進行到底(1 / 1)

道貌岸然假仁賢,笑裏藏刀掩忠奸。

請來佛祖興陋寺,種上雜草壞良田。

勤國濟世忠臣老,損人利己佞客先。

君子小人何從辨,酒色財氣顯真章。

君子者,人恒忌之,小人者,人恒畏之。做小人的好處真不少,除了遺臭萬年,得到的都是實惠,難怪千古悠悠,小人不絕。

說起小人,我們就不得不提到郭開。想必朋友們都還記得,當年就是因為他搬弄是非,才讓廉頗無法落葉歸根,魂斷異國。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跟這樣的人同朝為官,李牧的會下場如何,不忍想象。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小人愛財,就會胡鬧。始皇帝對郭開的這點功能非常欣賞,派人攜重金登門拜訪。支票上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零,要求隻有一個,讓郭開給趙王遷吹吹風,李牧和司馬尚有謀反的跡象,不宜在前線領兵。

能被始皇帝這樣的大人物看得起,郭開倍感光榮,況且還有豐厚的回報,他決心把這件事幹的漂漂亮亮,不讓始皇帝失望。陷害忠良是他的拿手好戲,絕不能辦砸了丟趙國人的臉,那會讓秦國人笑話。

郭開強烈的國家榮譽感,指使他對李牧下手,他向趙王遷進言:“大王不好啦,李牧和司馬尚擁兵自重,準備謀反。小臣收到線報,他們正跟秦國談判投降後的待遇問題”。

趙王遷的母親教坊出身,文化素質不高,從小對兒子疏於管教,所以趙王遷是非觀念不強,容易聽信讒言。趙王遷不去調查郭開消息的來源是否可靠,而是本著疑人不用的原則,下令革除李牧、司馬尚的軍職,即刻起押解回邯鄲受審,他們二人的軍隊分別由趙蔥和齊將顏聚接管。

李牧收到王令的時候,知道自己遭受了無妄之災。身正不怕影子歪,倘若李牧肯乖乖回去解釋清楚,趙王遷未必就會殺他。可是李牧腦子裏想的不是這些,他死不足惜,趙國的江山何以求保?

正因為李牧的存在,趙國的防線才如同堅壁,任憑秦軍百萬雄兵,不能越雷池半步。隻要他一離開,軍心必然不穩。百姓恐怕又要回到朝不保夕、擔驚受怕的生活。

李牧選擇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要堅持打完抗秦的最後一戰。他的大義正中郭開下懷,懷疑謀反被做成了事實。趙王遷借機將李牧批捕下獄,斬無赦。

李牧英魂去兮,郭開可以放心大膽的數錢了。在古往今來的奸臣榜上,郭開根本排不上號。跟秦檜、魏忠賢這樣名臭青史、遺罵萬年的國賊相比,他的地位和能力都相去千裏,做的都是沒有技術含量的粗活。可就是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卻接二連三的搞定了廉頗、李牧兩代人傑,追究其背後的原因,隻能歸結為時事造小人。

趙國本來就非淨土,王族權貴當道,遍地腐化。人人息惡木陰,飲盜泉水,才給了郭開上竄下跳的舞台。惡整廉頗是因為素有仇怨,對付李牧則完全是見錢眼開,郭開在小人的道路上不斷進步著,從來不欺軟怕硬,總是做著別人望塵莫及的高難度動作。

小人亂政往往有個不可或缺的客觀條件,沒有昏君與之配合,小人也難成氣候。郭開殘害忠良的同時,也一手締造了兩代昏君。趙悼襄王和他的逆子趙王遷對郭開言聽計從,任其指鹿為馬,我們到不好意思把所有罪責都推給郭開,畢竟兩位昏君也功不可沒。

沒有趙悼襄王和趙王遷的百般縱容,郭開又豈能推妄心於天下,亂反側於萬物?小人固然可憎,昏君才是禍根。讒言隻能混淆視聽,可惜謠言沒有止於智者。不要責怪秦國用計太毒,是趙君不能識破。

可惜了李牧征戰一生,沒有成就霸業,反而成就了小人。這位戰國末期最傑出的將領,深得士兵和百姓的擁戴。他擁有高超的軍事指揮能力,百戰不殆,屢屢重創秦軍,換來的卻是一將功虧幹戈老,趙國蒼生痛哭深。

曆史在不停的演繹過去,夫差誅伍子胥而亡吳於越,勾踐殺文種而亡越於楚。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趙國的君主隻知道酒宴歌頻、深宮買醉,自毀基石,趙將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