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徹骨的寒意讓雪門中人紛紛睡去。這個地方,是沒有打更這個職業的,夜晚實在太冷,要做賊還得輕手輕腳,八成凍死在翻牆之中,第二天醒來直接就是個冰雕。誰丟個石頭砸下來,就徹底分屍,實在是比做殺手還要危險的職業。況且天山之下,都傳聞天山裏有妖怪存在,天一黑幾乎就無人出門。這也使得雪門這一地,治安大好。
莫辰幾人早已安睡,溫暖的房屋以一牆之隔便把寒夜阻擋在外,那些看不清的雪花,一如往常地在這個世界飄然紛落。
……
黑暗,絕對的黑暗。
意識之海中揚起徹天的迷霧,阻礙了一切光明的視野。朦朧之間,莫辰感覺一股股清爽的流芒在體內遊走漫溢,四肢舒暢無比,頭腦也漸漸明晰。他緩緩睜開眼,眼前站了幾名穿著兵甲的士兵,還有幾名衣著隨意的人正在向自己施念法術,原來方才那些感覺,都是他們所助。這些人後麵,還站了個高大的漢子,臉上一條猙獰的刀疤,顯然是之前借劍的將士。
而這個房間,布置簡單,四邊放了些軍需物資。木桶,兵器都淩亂擺著,而後沒有牆壁,是一層厚厚的灰色布料,看來自己在帳篷之內。
莫辰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南洋。
“你醒了!”眾人都關切靠了上來,個個臉有欣喜之色。
“我怎麼在這裏?”莫辰一頭霧水,掙紮著起來,一動之下,左肩傳來一股撕裂的陣痛,不禁叫出聲來,埋頭一看,肩臂上裹了厚厚的繃帶。
之前施法術的一位老者趕緊將莫辰扶躺下,道:“小兄弟別亂動,你被妖狐所咬的傷還未痊愈,不過我們已將妖氣逼出,現在就是些皮外傷,休息兩日便無礙了。嗬,還好救得及時,你是不知,你肩臂被咬,妖氣所傷之處,血流不止。若不是我們剛好回來,還真是懸著啊。你失血太多,好好休養,就別亂動了。”
那刀疤將士往外吼了聲:“拿水進來!”緊跟著帳篷外就跑來一個兵士,手裏捧了一碗水。刀疤將士接過之後,一個大步跨到莫辰床邊,將莫辰小心扶起,把碗送到嘴邊道:“異人!失血過多,多喝些水。之前真是多虧你相助啊!”
莫辰咽下幾口水,水質頗鹹,這才想起此處靠近海域。躺下後問:“我在軍營?之前怎麼回事?”
這時施法救治的幾人已經退下,帳篷內就剩了刀疤和幾個兵士,李大也在裏麵。
刀疤看來是他們的上司,無論從衣甲還是腰間的兵器,都與他們有所不同,更顯身份地位。幾人在後麵都沒敢說話,刀疤說:“異人,你都睡了三天了!這還在軍營,不過現在安全了,將軍和別的異人都回來了。你此刻身體怎樣?將軍知道你醒了,肯定很高興,他一會便來看你!”
莫辰笑笑道:“尚好,就是肩臂有些疼痛,精神上沒有問題。”刀疤點點頭,這時,帳篷門簾被卷起,一個身穿重甲的高大漢子跨了進來,身後是方才那些施法醫療的術士。刀疤和幾個士兵看到他,連忙整齊站到旁邊,喊了聲:“將軍!”
那將軍輕點了頭,看向莫辰,往床邊走來。
莫辰聽出這人是將軍,見他身材高大,走路沉穩有力。國字臉上眉毛濃密,雙目炯炯有神,或許是持久沙場,整體隱隱有股威嚴的氣魄。莫辰還是知道見到將軍該行禮,當下掙紮著起身。將軍見狀,趕緊將他扶下,道:“異人,這就免了,身子如何?”聲音低鬱而有磁性,聽著有股莫名的親切。
莫辰趕緊答道:“將軍,我很好,沒什麼大礙的。”
那將軍聽到,爽朗笑了起來,道:“那日真是多謝你出手相助,不然我這營內,不知會折損多少兄弟。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你身處的軍營,是本國最大的軍營,我叫秦赤輝,這個刀疤,哈哈,叫魯宏,是這裏的副將,他看著凶惡,其實人好,仗義!以後,有什麼事情,你找他找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