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火蓮(1 / 2)

“為什麼給我的名字叫南夜?”莫辰問。

秦佩蘭回答道:“‘南洋之夜,星天闊闊。’這是美好和平的象征,是一個希望。”

這是當天莫辰和秦佩蘭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再見,就是秦佩蘭死去當天。莫辰一直看著她跳進了鑄劍爐,才緩緩確切知道,這麼一個親密無間的人,是徹底的消失了。

在秦亡國的最後三日,總而言之,這是悲痛的三天。在蕭瑟無息的雨水裏,一群看不到希望的人在碌碌度日,盡管人人都抱著希望活著。所有人都想將自己置身度外,無奈這終究隻是想法,現實如鐵鎖將一切圍困。

鑄劍爐進行的很順利,可能是最後的希望,效率竟出奇的快。劍也打好,沉在爐中熔煉,缺少的,就是魂魄。這將注定是場悲苦的戰爭。莫辰有時候在想,用無盡的痛苦,去換取對方的痛苦,剩下的,就是所有仇恨,這就是戰爭真正的意義?

在亡國前一晚,秦佩蘭如同往時去看了那鑄劍的大爐鼎,一切使然。回到房間之後,本想去見莫辰,想想還是沒見。莫辰此刻應該是在和魯宏等人商談,原本她也該去的,隻是因為鑄劍,無法分身兩邊。

夜晚,雨水不息,更顯安靜。

秦佩蘭在房間上了一炷香,久久跪下,淚水又滾落出來。她自己都不知為何,真是奇怪,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己總能隨時流下淚水。而使之流淚的事情,多到自己都不確定是什麼。

嫋嫋青煙揚上,勾勒出一筆直直的煙道,到了高處,就四散開來,煙霧嫋繞。

稀薄煙塵之後,那一副受萬人敬仰膜拜的天神畫像依然威儀四方,可為何如此淡漠。

“天神,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上香了,你眷念了我們秦國百年,也是該了結,秦國氣數已盡,沒有責怪與埋怨。我們都知道,這已不是埋怨能解決問題的了,我隻期望,能多些人,好好活著;父王,能好好活著;還有莫辰,也就是南夜,好好活下去。唉,香火一盡,你還是你,高高在上,又怎會理解我們凡人的心。其實,我何曾不想能與他們一同快樂的活下去,但是,這注定是無法做到的。你知道嗎,此刻,我都不敢去見他們一麵。我,我其實好難受……”

秦佩蘭久久伏地,這一刻裏,筆直的青煙同時向內一彎,那副巨大的畫像也微微起伏,簾幕緩緩舒開,透著濕氣的風吹了進來,越來越大,風雨滿樓。

秦佩蘭驚異不已,抬起頭發現,風雨肆虐,搖晃著窗戶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香火在這一瞬間連腰折斷,畫像也“唰”一聲被風撕開,飛向屋子深處。

秦佩蘭有種不好的預感,逆著風去關門窗,她一扇扇將窗戶關上,風此刻已隻能從門口灌入,宛如大江泄洪,屏障簾幕都被吹得飛起,桌椅翻到,怎麼會有如此怪異的風?她想著去關門,可將門關閉一霎,一下又開了,不同方才,這次是被推開的,外麵站了一個體格高大的男子。

他在風雨中凝然不動,雨點卻無法沾身。秦佩蘭見他身著純藍戰甲,一片片甲羽耀如晶亮,破碎了氣流,發出湛藍的光芒。他樣貌英挺,一臉浩然正氣,與這濃烈的藍氣渾然一體。但不和宜的,是他右手中一柄吐著紅氣的長劍。

秦佩蘭一看這把劍,頓時就被吸引住,甚至忘卻了眼前這怪異之人。那劍細長,劍柄與劍刃連為一體,周圍滾滾紅氣翻騰,那是純淨的紅色,無數紅色的能量風暴在劍刃上來回流竄,不時就飛溢到黑暗蒼穹。讓秦佩蘭最注意的是,這劍劍體猶如透明,過目可穿,如玻璃般的劍刃中,數不盡的紅色蓮花競相開放,那是如此之多,但隻一細劍,就盡皆裝下。

秦佩蘭看得張大了嘴巴,紅氣映紅了藍甲與她的臉,她深深能感受到那劍無窮無盡的能力,但那力量又不同於此人,更多是妖豔詭異。

直到那人往內又踏了一步,秦佩蘭這才回過神,謹慎問:“你是誰?”

那人打量了下屋子,說:“不想死,就跟我走。”

秦佩蘭退回一步,拿起桌上的劍問:“你,是誰?”

那人說:“不用管我是誰,這意義不大,我是聽你之前言語,有些感觸,順帶救你一次。”

秦佩蘭有些驚訝,道:“我之前言語?你有感觸?難道,難道你是天神?是守衛我們秦國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