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巨牙下的祭壇中,顏薩將緊急動員令簡略地告知徐鴻銘,敵情才不是徐鴻銘關心的問題,但“墓葬”這個關鍵詞卻勾起他極大的興趣,事實上他與顏薩的搜索工作已近完成,可以說岩壁上的文字幾乎沒有研究價值,各類古文字混雜在一起的所謂經文,隻能說是故弄玄虛的東拚西湊,除了不會有關於苯教曆史的記載,就連其本身記載的事物都不能稱之為完整的片斷,他們之所以還要對這些拚湊而成的“牆經”進行收集整理,隻是出於漏粟莫遺的目的。
顏薩說到墓葬之時,徐鴻銘掃刷著石壁的手便立即停下了下來,隨後,全息眼鏡屏幕播放的墓穴視像令他驚喜得挺直了腰身,他露出發現新大陸一般的喜悅神情,仿佛被眼前的奇絕景象深深震撼。他稍微呆立了一小會,而後忽然轉頭急聲吩咐顏薩收拾好攤放在地上的工具,一副巴不得馬上飛到那處墓穴的焦急模樣,顏薩也知道這位導師的欣喜因何而生,卻料不到老成穩重的導師也會像小孩看到忠愛的玩具,狠不得馬上摟進懷裏一般地迫不及待。
平時老緩慢騰的徐老教授也變得手腳麻利起來,無需一會功夫他便與顏薩一道把所有家當收納完畢,收拾好後,兩名守衛為兩位學者背負起行囊,一前一後地護送他們順著“懸空神道”撤離。敵情再生,盡早地離開這裏更能保障兩位學者的安全,因為,兩名守衛有些擔心,他們不確定敵人會從哪個角落冒現,對方縱使不是合聚之眾,卻有暗襲之能。
“顏薩,這可是重大發現,重大發現啊,那些岩畫可是真正的無價之寶!”處於興奮中的徐鴻銘聲音洪亮,仿佛服下了返老還童了的仙藥,他一邊高興地大嚷,一邊舉起拐杖對著前方揮點,連顏薩的攙扶也顯得有點多餘,這位老人哪還有因意外受傷而落下的腿疾,幾乎就是一個卯足了勁,歡天喜地向著樂園飛奔的興奮小孩。
雖然徐鴻銘是象形文字研究領域裏的泰鬥級人物,但提及藏區的苯教,卻與他從事的事業有著莫大淵源,可以說,他成為文字專家的第一步正是在對苯教文化的研究當中踏出的,所以,對研究苯教他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藏區的苯教遺跡已然不多,代表苯教極度興盛的古格王朝遺跡己經殘破得不能複原,而那些不能當作正統的苯教經典,更是無法反映它曾經的真實麵目,所以,能夠完整地體現苯教風貌的相關文物可以說非常罕見,因此,墓道上的那些壁畫可是考究並還原苯教曆史的至珍,這叫徐鴻銘怎麼能不為之狂喜興奮。
“教授!你慢著點!”得意忘形必有閃失,急邁腳步的徐鴻銘突然一個踉蹌,嚇得顏薩急忙托住他的腋窩驚慌狀地猛勸。
“啊!沒事,沒事!”徐鴻銘哪懼怕腳下的坎坷不平與一側的萬丈深淵,搖杖倔強地示意自己還行,不過卻總算放下得意忘形的架子改為拄杖而行,這才令顏薩稍稍鬆了一口氣。
寒風與雪花飄舞的山穀陰冷幽深,雖荒無人跡卻顯得危機四伏,幾部懸浮滑板貼著山坡嗖嗖地竄掠而過。
庫達巴帶領的搜索小隊在岩石嶙峋的溝穀貼著地形飛行,並在石叢與岩壁間搜尋可疑的洞口。地下冰穴的空間大得難以想象,既然它有四通八達的洞道,那麼出口也能遍布各處,但是,庫達巴帶領下的小隊以及其它小隊所進行的搜索並不是地毯式的費勁任務,隻要卓瑪能追上敵人,憑借戰術信息指揮係統的定位,敵人再狡猾也逃不出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
“停!在這裏守候吧。”撒網搜索隻需每一隊人馬守在特定地點靜候敵人出現,並不需要連續跋涉機動索敵,庫達巴於是下令隊員原地待命。
眾人應令降落在山坡上靜候。
狂風突然停歇了一小會,一點雪花從空中飄落粘在眼鏡表麵,光白環境下的紛飛雪花泛映著炫亮耀麗的光華,在雄渾奇峻的山穀上空洋洋灑灑,但奇異的幻景並沒有浮溢著溫馨的浪漫,寒冷與靜默間正潛伏著不可預測的危機。
魏傑用手抹去眼鏡上的雪花問道:“隊長,剛才真是白忙活了,但這裏麵還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庫達巴問道。
“如果他們已經找到聖石,那麼之前就應該轉移走了,為何他們不惜代價還要殺回來,要知道,剩下的那些東西沒有什麼價值,如果說他們是在反撲還可以解釋,但他們還要派人到墓道裏翻找,那怎麼之前沒有去找,找的又是什麼東西?”魏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