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棄趁機湊近她,冷不防一掌劈在她頸後。她啊的叫出聲,卻並沒有昏過去,隻是頭昏眼花,前後微晃。
糟糕,忘了她銅皮鐵骨,力道太輕了。花不棄忍著手痛,又劈出一掌。九千歲終於挨不住,向後倒去,被花不棄接入懷中。
在五福峰逗留片刻,弄清了前因後果,花不棄抱著她,隱匿身形悄悄回了自己的山頭。
回到木屋,他將九千歲放在床上。即使睡著,這丫頭的表情依然帶著怨毒和狠戾。
雖然入魔不深,但處理起來也很棘手。該怎麼辦呢?給葉忘春送回去,可是他中了毒,說不定會對九千歲不利;然而留在虎牙峰,自己又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
想了想,花不棄坐在床邊,伸出右手食指,凝聚出甘露,一滴接一滴喂入九千歲口中。
直到嘴唇發青,他才停下來。似乎沒什麼效果,因為九千歲的表情絲毫沒有緩和。他微微歎息一聲,開始麵無表情的發愁。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許是體內凝珠消耗太多,他睡的很沉。忽然有什麼陰冷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脖子,若有若無的腥氣緩緩鑽進了他的鼻孔。
他猛然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九千歲正似笑非笑的站在他身前,瞳仁漆黑,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洞。他明知道自己不會掉下去,卻仍然本能的恐懼。
九千歲正磨刀霍霍,至於磨刀石,當然是花不棄的脖子。單憑感覺他就知道,這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刀,盡管它充斥著不祥的氣息。
“這把刀叫戮麟,據說三千年前麒麟受刑之時,就是這把刀。你聞,血腥氣是不是很誘人?”九千歲似乎是真的沉醉其中,說著就俯下身湊在他頸邊嗅了嗅。然後冷硬的刀鋒一寸一寸滑過他的動脈,描過他的喉結,沿著下頜慢慢向上,抵住了他的鼻尖。
過於濃烈的血腥氣仿佛一隻冰涼的鬼手,扼著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微微調整情緒後,他輕聲開口:“無香,你不能這樣下去。”
“花公子,你不願意跟著本千歲幹可以,但你不該橫加阻攔,難道五莊觀和你有交情不成?”九千歲陰惻惻回了一句。
他搖搖頭道:“你想如何對付五莊觀我不管,我甚至可以幫你做任何事。可你不能放縱心魔,對你為所欲為,若是墮入魔道,你會萬劫不複。”
九千歲聽了忍不住笑出聲:“哼哼,萬劫不複?他們連一條活路都不給我,你說我還會在乎是妖是魔嗎?”
“無香,想想葉忘春……”頓了頓他才道,“我知道他中了毒,萬壽山的妖都巴不得他死,甘凡即使想幫他也是有心無力。除了你,還有誰能救他?”
葉忘春,葉忘春……聽到這個的名字,九千歲有一瞬間怔忡。她低下頭,蒼白的手指下意識的撫過戮麟刀,這是剛剛花不棄睡著的時候,甘凡送過來的。
這把刀本來在寧澄手裏,還傷了小太歲,葉忘春說這雜碎根本不配用這刀,特地奪了回來。
於是甘凡提議把刀借給九千歲防身,一來他想下山去看看九千歲的情況,二來以此試探葉忘春是不是完全被謹夢控製了。
雖然葉忘春並沒有反對,但他情況不太好。共白頭毒性難纏,他恐怕是難以抵抗謹夢。但即使如此,他心裏還是會掛念九千歲。
九千歲當然舍不得他出事,暗暗打算,不如自己死之前,先殺了謹夢!想到這兒,她手下不自覺加大了力道,指腹立時被刀鋒劃開,鮮血迫不及待的湧了出來。
花不棄看她猶豫,繼續勸道:“無香,你必須先冷靜下來。五莊觀的事我們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解了葉忘春的毒。隻要他能恢複,你們的日子也能恢複到以前的樣子。倘若你墮入魔道,葉忘春豈不孤立無援,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