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明來了興致,抱起孟子一一解釋起來,張居正聽下來後,發現父親對孟子中的理解甚至比自己更加直觀,一些觀點也是驚奇得很。可以說,父親做到了拋開古人觀念,講述自己理解。
父親的思想與張靈的思想竟然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張居正明白了,張靈沒有考中舉人,父親也沒有考中舉人,這都是因為他們對名著儒家敢大膽的提出不同的觀點,而自己官場中典型的成功者,卻沒有他們那種大大的質疑,雖然自己曾經進行過改革,但是骨子裏沒有他們那種叛逆。
八股考試將大部分有才之士拒之門外,例如張靈,唐寅,父親這兩代人。
父親翻譯孟子的同時也在批判孟子,這真讓張居正大開眼界,前世裏,張居正對父親這些怪異的說法很是不能理解,但是擁有了後世的記憶,他明白了,自己或許在某些方麵真的是比不過父親,例如父親敢如此大膽的批判孟子。
如果讓這些敢於對曆史名著叫板的人進入官場,那絕對能夠掀起一股清風。
上一世,自己身邊都是一些頑固的保守派,改革派也僅僅數人,而這些人也是因為自己的權利而跟隨,真正敢於批判之人少之又少。
自己若是想要成功,不重蹈前世覆轍,身邊一定要有父親這樣的人才能夠成功。
張居正看到了希望,上一世的失敗對他打擊很大,以至於今世很長時間內都在思考自己的位置。
如今張靈與父親的思想讓他感覺到了一種清風,一種敢於叫板傳統的力量。
原本自己認為父親是個腐朽的秀才,但是現在看來是自己錯了,父親對孟子中尊師重道,尊友愛長很是尊崇,但是其他一些方麵卻擁有自己的見地。
官場中那些頑固保守分子隻是擁有了儒家腐朽的一麵,卻摒棄了尊師重道與仁善,欺詐,哄騙,棄友,這些通過八股考試的儒家學子沒有一點儒家的寬容。而張靈,父親他們沒有通過八股,卻擁有尊師重道一麵,拋棄得隻不過是儒家的腐朽。
長達半年的時間內,張居正都是白天與張靈學習,晚上聽父親解讀。
自從張靈認為自己的學生已經識字之後,便徹底放手了,每日隻布下一些讀書任務,便自己作畫去了,隔幾天抽查一次。
而張居正恰恰喜歡看先生作畫,於是,每日裏大部分時間都是張居正觀摩張靈作畫。
晚上父親解讀論語,孟子等等,張居正洗耳恭聽,聽到一些不同意見之時,便借先生之名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半年來,父親的見識大大長進,雖然張居正說出不同意見的地方很少,但這些地方都是一部書的精髓所在。
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有病痛,沒有爭鬥,一切都是平靜祥和,張居正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他不願意別人碰觸這份寧靜。
張居正有兩世記憶,第一世,他奔波於大明官場,到處是硝煙,到處是戰爭,躲避明槍暗箭,費盡心力終究沒有善終。
第二世,天生病痛,孤獨一生。
又一世輪回,擁有兩世記憶的他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恬靜,他的心性發生了變化,他不願看到大明崩潰在內亂與清軍的鐵蹄之下,但他也不願意在大明官場中內鬥不休,所以他要在祥和中改變一切,不去與曆史抗衡,而是潛移默化的引導大明走向。
後世裏,但凡大國,強國,必然開航互市,這從新中國改革開放便可深深體會到開航互市的好處。
嚴嵩上書與俺答互市,在明史中被記錄成賣國與投降俺答,但是若是邊境布有重兵,又隻賣於俺答廣鍋,不賣鐵鍋,那互市必然使大明受利,若開通了航線,與日本,西班牙,荷蘭,非洲,東南亞開通航線,那俺答豈不是手中玩物一般?
資本主義萌芽最早的國家是西方國家嗎?
不是,十五世紀,明朝便已經有資本主義萌芽的征兆,但因為商人地位低下,沒有話語權,閉關鎖國的緣故,沒有發達起來,若是發達起來,那麼,幾十年後,清兵再兵強馬壯,英勇善戰,麵對昌盛發達的大明也是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