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顧安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下身下的位置。好在沙發夠寬，就算她不大安分的睡覺也沒有摔下來。
廳裏無人，茶幾上的青花碗早已不見了蹤影。
拍了拍昏睡的臉頰，顧安然推開薄毯正好碰見了剛下樓的季夜祁。
眼眸微微閃爍了下，又化作平靜的目光對上他的，無言以對。
“走吧！我送你上學！老薑最近有事回老家了。”季夜祁的聲音黯啞中帶著深沉，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清澈透析。
顧安然從他麵前走過，噠噠上樓拿了書包，自始至終連個眼角都不曾給他。
“我有公車卡，我自己坐車去。”顧安然把書包往肩膀上一帶，迅速的換好了鞋。
季夜祁一把抓住她的手，扣住的力度讓顧安然直擰眉。
顧安然回頭看他，唇角露出一抹極為諷刺的笑意：“季總昨晚上不是抱得美人歸嗎？正好你也不待見我，我也對你死了心，這不正好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還是說，季總想腳踏兩條船？不過，我現在對你沒興趣。”顧安然推開他的手朝外走去，一步一步的走得穩健無比。
門外，有車開過來的聲音，顧安然抬頭一看，車牌號正是昨晚莫忻風開車送她回來的那輛。
莫忻風推開車門，一身白色的運動套裝出現在顧安然麵前，陽光明媚的笑容，看得季夜祁格外刺眼。
莫忻風也沒和季夜祁打招呼，上前自然的接過顧安然肩上的背包往車裏一扔：“走吧！我正好去你學校那邊有點事，順路送你一程。”
似乎這才看見季夜祁暗沉下來的臉，莫忻風淡淡一笑：“季總貴人事忙，昨晚還俘獲了一枚美女的心，我和安然就不打擾了。”
說著連推帶送的將顧安然塞進了車裏，留給季夜祁一個挑釁的眼神。
季夜祁大步上前拉開顧安然的車門，一把將她拽了出來，怒問道：“顧安然，你和他到底有多熟，不過一個晚上而已，你就這麼相信他？”
顧安然低頭不語。
莫忻風從車那邊躥了過來，把顧安然仍在自己身後，對上季夜祁的眼睛：“安然相不相信我，我不知道，但就是安然太相信你了，所以昨晚你抱得美人歸，安然在天橋上吹了大半晚的冷風。”
季夜祁拉過顧安然，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低聲詢問道：“顧安然，你真的相信他勝過相信我嗎？”
他的眼眸太過幽暗，幽暗得仿佛一滴化不開的濃墨，顧安然在他的目光裏看不見一絲光亮的東西。
顧安然突然覺得心口壓抑得厲害，就連呼吸也開始紊亂。她動了動唇，稀薄的空氣帶著苦澀的味道充滿整個味蕾。
“那我問你，季夜祁你相信過我嗎？”顧安然的聲音微微顫抖，許是因為呼吸不暢，就連刻意壓抑的情緒也微微的湧現出來，引起一片沉寂。
季夜祁站在她麵前，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睫毛彎彎，濃密而又細長。他抿著唇，胸腔微微起伏，本就濃黑的目光越發的黝黑。
空氣中的氛圍越來越壓抑，心髒與心髒之間的跳動聲是那麼的紊亂和急促。
季夜祁一把抓住顧安然的肩，用力的將她撐起來：“顧安然，我不準，我不準你跟他走。”
顧安然惱怒的拍開他的手：“季夜祁，你是我的誰啊？你憑什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