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看見,如今方寒的位置,距離那條路的盡頭,隻剩下千米距離。
在路的盡頭,黑暗似乎便淡了不少,依稀間,已可以看到那裏存在了近乎無數的,閃爍著銀白光芒的鎖鏈,它們一條連著一條,似纏繞著什麼龐大如山的東西。
“快來吧——方寒——你是人類啊,是最美味的食物!”
本該溫柔的女音,從這一刻開始,再次變回方寒初初來到此地後,聽到的那把充滿了魔性的神秘聲音。
可方寒卻似失了魂,不僅看不見蕩漾在四周的銀白色鎖鏈,就連那把聲音已出現了變化,也依然一步一步的走向路的盡頭。
“多少年了?本尊餓了多少年了!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
口水吞咽的聲音,伴隨著這句話的傳出而席卷黑暗,那被銀白色鎖鏈層層纏繞的存在,驀地睜開了銅鈴般的雙眼,垂涎的看著,那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方寒。
“快來吧,最美味的食物。本尊已經........咦!”那被封印在此的龐大存在,本已經捏住了方寒衣領,即將送入口中時,卻在發出驚咦後,停下了動作。
銅鈴般的雙眼,仔仔細細的端詳了方寒一陣後,忽而大笑出聲“今天真是熱鬧啊!小子,你的運氣不錯,可是.........本尊的運氣也不錯啊。”
.........
方道即將帶方寒離開了。
救援行動簡直順利的不像話,方道才剛剛進入了那個地方,第一眼就發現了昏迷在地,卻還有呼吸的方寒。
驚喜交加之下,方道顧不上其他,左手抱起方寒,右手五指捏成法印,口中默念玄妙法訣,待得離開此地的缺口打開後,立馬帶著方寒,踏入其中。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祠堂高台前,又一次出現了一個湛藍色的漩渦,從漩渦裏彌漫出來的氣息,差點把守在缺口前的瞎爺爺嚇了個半死。
“莫非,裏麵發生了什麼?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回來了?”瞎爺爺全神戒備,源源不絕的‘青氣’,從幹枯瘦弱的身軀內如潮水般湧出,最後凝聚在右手食指指尖,蓄勢待發。
看這架勢,若從漩渦中回來的人不是方道,無論是誰,都將迎來瞎爺爺這一擊。
凝聚在指尖的‘青氣’,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愈加強烈,而在那湛藍漩渦深處,也開始出現了沉重的腳步聲,瞎爺爺吐出一口氣後,朝著漩渦內,大聲問道“來者何人!”
漩渦深處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熟悉的滄桑男音“瞎爺爺,是我。”
“真的是方道?”雖說聲音與記憶中的別無二致,瞎爺爺也自信絕不會認錯,可他仍不敢百分百的相信。
畢竟他身為方家最後的守護者,他知曉的東西,要比任何人更多。封印在那個地方的龐大存在,最擅長的就是‘變化’,即使已經被封印了千萬年,實力必將大幅度的削弱,可依然.........強大無比,一旦讓它逃了出來,必將引起一番腥風血雨。
聽得腳步聲再度響起,瞎爺爺沉吟了片刻,還是將右手食指,指向了漩渦。
“瞎爺爺,真的是道兒,不要那麼緊張。”在笑聲中,方道已帶著方寒,從湛藍色的漩渦中,鑽了出來,他麵朝著瞎爺爺的那一指,默念道法,將身後的漩渦關閉。
直到漩渦消失,當那個地方的缺口彌漫出來的氣息,再也不能幹擾到瞎爺爺的判斷後,瞎爺爺又一次確定方道的氣息無誤後,他那繃緊的心神,才鬆懈下來,將凝聚在指尖的‘青氣’一揮散去。
瞎爺爺正欲詢問一些問題,可方道見此,卻是率先開口“瞎爺爺,即便您心中有千萬個疑問,道兒日後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現在,還請先看一眼方寒。”
“他明明氣息平穩,可卻一直昏迷不醒,道兒無能,看不出究竟,還請瞎爺爺相助。”
“你把方寒救回來了?”瞎爺爺愕然問道。
“對啊,瞎爺爺,您感受不到方寒的氣息嗎?”方道同樣愕然,問道。
眾所周知,瞎爺爺雙目失明,可這麼多年來,從未認錯一人一物,按照他的說法——用肉眼看到事物,有時候未必就是真實的,但氣息不同,每個人、每件物,都有獨特的氣息,無法取代或者改變。
可如今,方寒已明明近在眼前,可瞎爺爺卻渾然不知。
方道心裏咯嗒一聲,抱著方寒的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若不是瞎爺爺那裏出現了問題,那唯一的原因就是——方寒,產生了某種變化,導致原本屬於他的氣息出現變化。
“快,給我看看!”瞎爺爺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