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氣息(1 / 2)

沉重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

方道率先闖入其中,可看著早已空無一人,獨留燭影搖曳的祠堂,心裏一個哆嗦,再也顧不上那些繁瑣而又無用的規矩,大聲呼喊道“方寒,你這混小子,給老子滾出來!不然,老子就揍你了啊。”

方道一聲接著一聲的叫喊著,可祠堂內,除了愈加劇烈的回音,再無別的聲響。

瞎爺爺就像一塊木頭般,一動不動的,杵在祠堂的門外,聽著方道瘋狂的叫喊,就算他是一個瞎子,眼中除了黑暗再也看不到其他,也能猜到祠堂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昂起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方道的嗓子喊啞了,當他再也不能發出聲音後,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一步一步的走出祠堂,來到瞎爺爺的身前。

借著月光細細看去,不難發現,方道雙眸深處,出現了異常的紅。

如有感應,本昂起的頭顱低下,用那雙空洞無神的眸子,對準了方道一段時間後,瞎爺爺長歎一聲,嘶啞說道“那孩子,就讓他留在那裏吧。”

方道沒有回答,可身體的顫抖,證明了他此刻的不平靜。

“身為方家家主,你應該清楚,方家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瞎爺爺難得的伸出皮包骨似的右手,在方道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如是安慰,又似在幫方道下定決心“既然那孩子已經進入那個地方了,那就隻好.........”

可瞎爺爺話未說完,方道嘴裏卻吐出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不’字,讓本想好的話,無法繼續說下去。

“救。”從方道嘴裏,又吐出了重若千鈞的一個字。

那皮包骨似的右手緩緩的收回袍中後,瞎爺爺沉默了,看他的模樣,似在衡量得失,可方道,已耐不下性子繼續等待了。

他的兒子,已失蹤許久了,而且極有可能,去了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方道雖沒有進去過,可從祖輩留下的卷宗中得知,那個地方是這個世界裏,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那裏封印了一尊,被大多數世人遺忘了的,卻又極恐怖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地方,沒有光明的存在,那無邊無際的四周裏,隻有黑暗。

他知道,方寒從小到大,都很害怕黑暗。

“你不去,我去。”在那幾近撕裂的咽喉裏,又一次艱難的,吐出了一句話後,方道不再等待瞎爺爺的決定,就要轉身再入祠堂。

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力量,進入那個地方,把最重要的人.........救回來。

“你決定了嗎?”方道剛剛走出第一步後,身後卻傳來了瞎爺爺的聲音“值得嗎?就算你進入了那個地方,也不一定可以救出方寒。”

“值得嗎?”瞎爺爺沉聲再問“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而拚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嗎?”

方道停下腳步,而後驀然轉身,向瞎爺爺躬身一拜,誠懇說道“瞎爺爺,若道兒真的回不來了,那方家,還請您多多擔待。”

話音剛下,方道向瞎爺爺再拜,道“瞎爺爺對道兒的恩情,今日之後,恐怕難以償還了。這第二拜,不為方家,隻為自己。”

“瞎爺爺,道兒去了。”

兩拜過後,方道不再遲疑,拂袖間,義無反顧的,轉身走入祠堂。

即使沒有瞎爺爺相助,可方道作為方家家主多年,早從祖上留下來的卷宗中,知曉進入那個地方的辦法。

這一次,就算隻有他一個人,也誓要把方寒,救回來。

.........

方寒身處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可他卻偏偏能在黑暗中,找到一條路。

他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連方寒自己,也忘了走了多久,忘了走了多遠。畢竟,處在隻存在黑暗的地方,難以感受到時間亦或是空間的概念。

他心中雖有害怕,卻更多的,是期待。

或許,當這條路走到盡頭時,他真的可以,又一次見到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那個她。一念至此,方寒腳步落下的速度更快了,距離路的盡頭更近了。

“方寒——我的乖兒子,快來娘的身邊。”熟悉的聲音,隨著方寒的逐步接近路的終點,又一次響徹。可這一次,原本充斥著溫柔的聲音,隱隱出現了急切,似乎聲音的主人,已經急不可耐了。

“快——快來,娘好想見見你。”

這聲音宛如帶著魔力,即使方寒早已走的氣喘籲籲,即使他的雙腿已經出現酥麻,可當聲音出現後,他似重新獲得了力量,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娘,請等小寒一會,小寒馬上就到。”方道艱難的抬起腳步,氣喘籲籲的大聲喊道“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