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打從娘胎就開始修道,直到如今,也不過是十八年的時間。與那些半百老翁相比,可是領先了他們不少啊。可惜的是,他們的資質雖不如你,但怎麼說,也比你多修煉了數十年,積蓄在體內的‘天地之氣’,猶如汪洋大海。”
“但不要怕,你既然有這樣的資質,有這樣的理解力,待你行了冠禮,成功凝聚出一顆‘道種’後,你就能通過每日的修煉,去吸納‘天地之氣’為己所用。屆時,你定會一日千裏,進步神速。”
“我相信,不需要多久,你就能刻出九紋,長出七葉,開出花朵,超越他們。”
公孫我滿臉笑意,伸出右手輕輕的拍了拍方寒肩膀,可方寒被他突然的觸碰到後,似十分抗拒,臉色變化的同時,還連忙往後一縮。見此,公孫我先是一愣,而後尷尬的一笑,繼續說道“而第三重境界,喚作‘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若你能到達這個境界,就能知道能說出,什麼是真正的‘道’,繼而花開結果,留下至高箴言後,成為聖人了。”
“不過,此事對你來說,太過遙遠了。”
說到此處,公孫我似是累極,伸了個懶腰後,道“如今的重中之重,是明天的你十八歲的生辰,是能讓你的人生重新開始的冠禮。”
“方寒,天下人人皆知,你在三年前,就已經凝聚出一顆‘巫種’,也正因此,你才會被逐出家門。可是,根據我這三年的觀察,已能斷定那顆‘黑色靈種’並非‘巫種’。至於它的來曆,無人知曉,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像你說的,是由於你曾誤闖進,隱藏在方家‘祠堂’裏的一個‘黑暗空間’後,就附在你的身上。”
“若真如此,你們方家‘祠堂’裏,肯定藏了某種不見得光的東西。”公孫我沉吟片刻,道“你曾說過,在那個時候,是方道把你救了出來。那有很大的可能,你爹也知道,在你神魂中的‘黑色靈種’並非‘巫種’。”
“可是,由於他能力不足,不能幫你剔除‘黑色靈種’,又怕因此,將‘祠堂’的秘密暴露出來,所以才對外宣稱你‘離經叛道’,暗中‘學巫煉神’,被迫將你逐出家門,以此隱瞞天下人。”
方寒點頭,道“經過三年時間,現在的方寒,已非當年的少不更事的方寒了。如今想來,當年種種,確實有疑點重重。”
“隻是,我有一點始終介懷。”
方寒搖首,沉聲道“若真如我們想的那般,我爹知道‘黑色靈種’的來曆。那當年,隻要爹肯把真相告訴我。即便我再頑虐,我也願意,為了守護方家的秘密,拋棄‘修道士’的身份,即便從今而後,我會孤身離開,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學習‘巫’或者其他的流派,將一切隱瞞。”
“可他偏偏.........”
“好了,都過去那麼久了,就不要想了。”相伴三年,公孫我最見不得方寒這幅模樣,連忙打斷他的話,道“我們的猜測未必都是真的。但是,無論真相如何,除非你願意暴露方家的秘密,若不然你都不能參加冠禮,隻能登上‘靈台’,接受考驗。”
“所以,我和宗主說過了。”
“你的及冠之日,並非明日,而是後天。”公孫我拂手,道“然後,待夜深人靜時,我先偷偷的帶你去舉行冠禮。若能如我們所願,凝聚出一顆‘巫種’一顆‘道種’自然最好。但此事前無古人,沒有誰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若你一顆也凝聚不出來,或者隻凝聚出一顆‘道種’的話。”
公孫我神色疲倦,驀地轉身後,便徑直走出房門,可走到門邊時,他忽然停下腳步,嘶啞道“那你就遠遠離去吧。餘下的一切,就由我來為你圓謊,為你承擔。就當我,是為了這三年日夜相伴互相照顧的師徒情誼,做一個了斷吧。”
“好了,夜已深,我也該回去了。”
公孫我越走越遠,唯有顫抖的聲音傳來“對了,最近幾日,我的‘瘋病’應該更加嚴重了吧?臭小子,你肩膀的傷應該不嚴重吧?若是因此,影響到你的及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