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無形大手的不斷擴大,方寒不僅渾身顫動不停,就連嘴角位置,也有猩紅液體溢出。
而方寒似渾然不覺,依然心分兩用,急促的念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經文,企圖吸引上方的兩股天地能量降臨下來。
可隨著時間的過去,方寒非但沒有得到眷顧,反而已七竅流血。
見此,公孫我自然大急,可心裏的躁動,是讓‘瘋病’迅速發作的催化劑。此時此刻,他早已頭痛欲裂,幾經崩潰的邊緣,若非公孫我狠下心來,運轉修為,一拳接著一拳的打在自己的胸膛上,借助劇烈的疼痛,讓意識獲得暫時清明的話,怕早就失去理智,成為另一個‘公孫我’了。
吐出了一口濁血後,公孫我終於忍無可忍,嘶吼道“方寒!你聽我說,勿要強求!”
可話音落下,方寒卻充耳不聞,一心隻念聖賢經。如此情形,氣的公孫我咬牙切齒,恨不得衝上去把方寒拉下‘靈台’。可是,公孫我很清楚,除非‘及冠者’自己放棄,若其他人橫加幹涉的話,隻會讓‘及冠者’更容易走火入魔,弊大於利。
無計可施之下,公孫我猛地抬頭,看著積壓在‘靈台’上方的兩股龐大的能量,心中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醞釀。但,公孫我遲遲沒有付諸行動,不單單因為這個舉動,會讓他自己承受十分嚴重的後果以及反噬。更是因為,一旦這樣做後,就連他也不能保證,方寒不會因此,出現任何的後遺症。
正當公孫我兩難之際,方寒念經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當這片天地突然寂靜下來時,公孫我先是一愣,繼而神色黯淡,可最後卻咧嘴一笑。可笑不到半秒,又因從方寒嘴裏吐出來的兩個清晰的字後,而為之色變。
方寒說,信我。
說罷,方寒吞氣吐納,繼續從腦海深處,找出一本本能倒背如流的兩家經文,繼續穿插背誦。如此行為,在公孫我眼中看來,就好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可,既然方寒已開口,那公孫我也隻好沉下心去等待。
他雖身為師傅,但對於方寒這個難纏的‘弟子’,也沒什麼好辦法,能去對付他。
半個時辰過去了,方寒又念出了‘巫’的‘千變’以及‘道’的‘通玄’兩部經典。可除了積壓在上空的能量越來越多外,並沒有什麼變化。甚至,隨著‘十八及冠’這日的即將過去,方寒身上的靈氣已有衰弱之象。
看這模樣,若在半個時辰內,還不能凝結出‘靈種’的話,那日後想再次嚐試,定會更加的困難。
方寒眉頭緊鎖,顯然也知道時間剩餘不多,可他除了更快的念出經文外,什麼也幹不了。
然,就在此時。
一直藏在方寒的天靈最中心的,已沉寂了許久的‘黑色靈種’突然顫動,而後更是散發出了縷縷黑氣。黑色彼此交織,最終化作一個黑色小人。小人麵目明明模糊不清,可不知是幻覺還是怎麼的,若有人能看到他,定會認為在它小小的臉上,長有六隻眼睛。
“能量,好精純的能量啊!”
黑色小人忽而抬頭,透過天靈血肉的層層阻隔,看到積壓在‘靈台’上空的龐大能量後,立即雙手上舉,十指張合,桀桀笑道“小子,我看你是不行了,就讓本尊來幫你一把吧?這兩股龐大的能量,將是你的,也是我的!”
說罷,他的雙臂一震,十指間長出了銳利的指甲後,在指甲縫中有像極黑色小蛇的無數絲線衝出,朝著周圍的血肉徑直撞去。
可說得遲那時快,在絲線出現,衝出去的刹那,‘黑色靈種’的上方忽然有華光大放。
光芒耀眼,綻放之後,化作星星點點,貼在血肉表層凝成了一層薄膜,硬生生的擋住了黑色絲線的衝擊,不讓它們觸碰到方寒的丁點血肉。見此,黑色小人冷哼一聲,雙臂忽而亂舞起來,待停下來後,他身上竟憑空多出了兩對手臂。
六隻手臂同時搖晃,黑色絲線從指甲縫裏湧出,幾乎把天靈都染成黑色。
可華光遇強則強,不甘示弱。當‘黑海’洶湧而來時,它的光芒則愈加強烈,直到綻放到極致時,隱隱能看到,有無數手持道卷的人影出現,他們並肩而立,以一幅幅血肉之軀,造成了牢不可摧的人牆。
此時,‘黑海’愈加接近,其中波濤洶湧似能淹沒一切,可眾光影無畏無懼,開始齊齊的念出了經文。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