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經過一夜雨水的浸潤,樹林裏的地麵變得極其鬆軟。

太陽打東麵升起,白蘇煙虛弱不堪的身子漸漸恢複了生氣。

而我卻因為一夜未睡而近乎虛脫。

要不是擔心白蘇煙在樹林裏再碰上什麼危險,我恨不得就地取材,一頭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一兩個鍾頭再專心致誌的趕路。

可而今,一想到還留在西南角上的霍思燕,我放進肚子裏的心再度提到嗓眼附近。

我心說,這時候要是閔采青和淩雪燕能搭一把手就好了。

因為就算我心頭的戒備依舊,可身子早承受不了如此負荷。

加上昨天晚上為了替白蘇煙換上幹衣裳,我佇立在冷風中少說有兩個多小時,這會兒,走在樹林裏,我一個勁打著噴嚏。

一雙眼裏,原本一個個清晰的樹木閃閃爍爍,如同鬼影。惹得我不禁暗暗尋思,“莫非我也傷風感冒了?”

念及此處,我心說,這樹林更不是就留之地。

白蘇煙見我整個人走起路來踉踉蹌蹌,不似之前矯健,一臉關切,“老弟,你,你不要緊吧!”

我咬牙搖頭,“沒事!”

白蘇煙繼續說,“老弟,要是覺得不舒服,咱們還是先歇會兒再走吧。搞不好萬一碰上什麼!”

白蘇煙並非杞人憂天。一旦人精神頭沒有了。不光應對危機的反應時間增加,而且腦子也如同凝固,想轉卻無從轉起。

我心說,老姐這話確實在理。可為了防止西南角出大事,我隻能提前一刻趕到是一刻。

我故作一臉輕鬆,“老姐,沒事。這點小病小痛,想壓垮我雷一斌,沒門!”

白蘇煙眉頭擰得更緊,“真沒事?”

我斬釘截鐵搖頭,“真沒事!”

嘴上雖說得信誓旦旦,但沒多久,一陣陣的疲倦直衝腦門,鬧得我跟喝醉了酒一般。

偏這時候,密林裏的地形故意跟我和白蘇煙設置障礙。

我和白蘇煙靠著太陽的方位來到密林的西側。

透過樹林間的縫隙,依稀看見遠處相對寬敞而熟悉的地帶。

我不由一陣暗喜,心說,接下來的路總算順當了。

可哪知我和白蘇煙興衝衝趕到一處坡地附近時,一道坍塌的陡坡攔住了我的去路。

原本這裏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頭山。石頭山雖說並不高,但是異常陡峭,石頭山上的斜坡有的近乎垂直於地麵,就算是最緩的坡也在四十五度以上,不光如此,長年累月形成的背陰環境讓石頭山眼下靠近我們的一側長滿了綠苔。

綠苔如同一層油一樣附著在石頭上,稍稍不慎即刻從十來米高的斜坡上跌落。

而之前通向這裏的唯一的一道位於山坡之間的狹長隧道,此刻全被從山頂落下來的碎石和爛泥給封堵住。

我暗暗嘀咕,看來隻有爬坡了。

一聽我說爬坡,白蘇煙連忙抬頭看看嶙峋的山岩,而後迅速回頭看向我。

見我要爬眼前這座石頭山,白蘇煙霎時覺得我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