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這三個字從我的嘴裏吐出的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副怎樣的心情。
久旱逢甘霖的人對雨是望眼欲穿,久居海外之人對故鄉的雨更是睹物思人。而我,眼下隻恨得咬牙切齒。
這雨雖然按照常理出牌,但來得相當不是時候。
不一會兒功夫,第一波狂風漸漸平息下來。雨雲中心似乎挪到了我們幾個的頭頂上。先開始是雨滴,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些如冰雹般的雨點瞬間在草筏四周拉開了一圈雨幕。
從萬米的高空落下的雨水很快讓被太陽曬得溫熱的海水開始迅速降溫。
雖說海水的比熱要比陸地大許多,可置身在海麵上,一旦海水的溫度降下來,四周立刻涼氣颼颼。
兩個空姐小妹在劈頭蓋臉的暴雨中很快不由打起了噴嚏。
“一斌哥!咱們怎麼辦?”淩雪燕不停望著頭頂那片漆黑的雲雨。
可那片雨雲絲毫沒有休止的念頭,巨大的雨牆將海麵變得粗糙無比。
這倒不是我擔心的,我擔心的莫過於接下來一波更為洶湧的攻勢。
一般情況下海上的暴雨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步起風。第二步降雨。第三步想想就令人血液倒流。一旦水汽和溫度條件達成,那麼雲雨區內將掀起大風和高達數米的巨浪。而雲雨區一般會綿延數公裏,想要借助兩條腿逃出雨雲區比登天還難。
這些話我倒沒敢說給兩個空姐小妹聽。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抵擋不住兩人如疾風驟雨的發問。
淩雪燕率先受不了了,而今天上的暴雨越來越大,雖說沒有風,但劈頭蓋臉的雨水在額頭附近形成了一道飛濺的瀑布。稍稍深呼吸,那些水流頃刻間全都鑽進了鼻腔。
“咳咳!”淩雪燕咳得一陣生疼,灌進鼻子裏的水差點讓她咳出血來。
“一斌哥!”稍稍喘過氣,她一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我,“咱們是不是非得等這場雨下完?”
我默不作聲點頭。因為此刻我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一來這附近壓根找不到任何避雨的地方,二來,想要逃出頭頂這片雨雲的魔掌更是難上加難。
我心說,既然來了,索性就等吧!
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在海上經曆風暴。可我似乎香的太簡單了點。
風暴一旦來臨,即便我大腦清醒,但渾身上下卻好似被人奪去了行動能力,完全不受控製。
我在心裏說完這話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滲透著陽光的天空徹底黑下來。海麵上,除了能夠看見星星點點從雲雨區之後射進來的微弱亮光外,其餘的地方全都如墨一般漆黑。
晝夜不分的黑暗之下,突然間一道明黃色的閃電“啪”的一下劃過天際。緊跟著一聲沉悶的雷聲從頭頂掠過。
閔采青和淩雪燕顯然被眼前這幅景象給嚇壞了。一開始,兩人還抱團驚呼,這會兒那道電光如從漆黑的天幕中露出的兩隻鬼眼,兩人也不見叫了,隻是直愣愣望著海天之間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慘了!開始起風了!”
正如我的經驗所料,在經曆了異常傾盆大雨後,漆黑的天空下,一陣陣冷風“颼颼”吹來。
“抓緊桅杆!”
一嗅到空氣中一股鹹腥味,我立馬衝兩個空姐小妹大聲喊去。
我心頭眼下一陣拔涼。這股鹹腥味意味著一個事實,這附件極大的範圍全都是海。
這樣一來,我們三個隻能聽天由命,看能不能堅持到雲開霧散了。
閔采青率先反應過來,她一把上前,經過在那處水下倉庫裏的折磨,而今,她一旦抓住了桅杆,再也不會鬆開。
可淩雪燕卻依舊坐在原地發愣。
“淩雪燕!”我大喊她的名字,可她跟丟了魂一般,依舊沒半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