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微涼微涼的,如微風輕輕拂過臉頰,夜涼手指動了動,睜開眼睛,嘴角溢出了幾個小氣泡,入眼便是一片水光,自己是飄浮在水中的,穿過透明的水能看到上方的水有一點亮光,朦朦朧朧,波光粼粼,夜涼眨眨眼,雙手劃動向上遊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總有一個透明看不見摸不著的牆壁擋住了她的去路。
氧氣越來越少,力氣也即將枯竭,那點微光明明就好像在眼前,但是不論如何努力,都抓不住,夜涼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大腦變得混沌,雖然她一直保持著意識,但是缺氧所帶來的昏厥卻如洪水般洶湧襲來,拚命伸手也隻是劃動了翻動的水流,抓不到任何東西,最終,最後一絲氧氣透支,力氣也已經枯竭,整個人停了下來,靜靜地,慢慢地,往下沉,水流也停止了流動,一切都好像靜止了,沒有聲音,唯有緩緩下沉所帶動的微微水紋。
“撲通!”一個巨大的聲響,好像是有什麼重重紮進水裏的聲音,濺起了巨大的水花,帶動了巨大的水流,有一個白色的人影,從那個點點微光的位置緩緩地向自己遊了過來,夜涼睜大了眼睛,卻依稀隻能看到模糊的麵容,唯一清楚的是那隨水流掀動的白色衣角。
那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他伸出手抓住了夜涼的手,夜涼才看清了他的麵容,熟悉的側麵,墨黑的眼瞳,細碎的黑發讓他的皮膚更為白暫,這是……林一凡!
突然一切消失了,夜涼再也不是在水裏,周圍一片黑暗,身上濕噠噠的,剛剛手裏的溫度卻還在,夜涼皺眉,有一個仿佛遙遠卻又很近的聲音響起在耳邊,“夜涼,夜涼,醒醒,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快點醒來!”然後,越來越多的聲音擠了進來,大腦開始清晰,夜涼猛地睜開眼,入眼的是林一凡焦急卻又欣喜若狂的神情,他頭發上還滴著水,臉上也有水蜿蜒而下的痕跡,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有少少的水珠,臉色慘白,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
林一凡把夜涼抱進懷裏,緊的讓夜涼都快呼吸不了了,夜涼伸手拍拍他的背,“林……一凡?”,感覺到林一凡身體一怔,然後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夜涼,“夜涼……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不知怎麼的,夜涼覺得林一凡好像有點哽咽,心裏一酸,回抱了林一凡。
荊墨看著相擁的兩人,眼睛眯了一下,看了眼夜涼墨藍色的眼眸,放下了弓箭,轉身一躍,消失在空氣中,一抹黑煙嫋嫋升起然後消散。淡銀看著荊墨離去,再轉頭看著兩人,眼裏有欣慰,也有些許的失落,但他很快恢複,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夜涼身上,“涼兒,歡迎你回來。”夜涼疑惑的轉頭,淡銀輕聲說,“晚點再告訴你。”接著眼神一凜,回身便立起一個結界,“嘭”的一聲,巨大的水流衝擊在淡銀的結界上,結界微微有些振動。
等水瀑停止的時候,結界也消失了,看到的是一襲白衣的月白,風姿綽約地站在他們麵前。她忽然發現夜涼身上的殺氣弱了很多,仔細看,夜涼的眼睛不是之前嗜血的顏色,反倒是澄清的墨藍色,這讓她心中疑惑,但看到她身邊那一顆閃著瑩瑩亮光的靈珠時,她便沒有多想,一條白色的綢緞從她袖子飛出,直卷向那顆水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