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一起來到京畿城南的一處名為古牧雲軒的閣樓中,這裏是呼延流水在京畿的落腳點,而今,是呼延海嘯的大營。

呼延海嘯以老界王親子之名,得到了許多修行之人的擁戴,其中包括聞仲的高徒管雲飛,以及與他一同脫離方術牢籠的數十罪犯,其中天龍寺的主持化夢禪師等等曾在修行界頗有名氣。

呼延海嘯高臥正中,眾義士按能耐高低都有坐次,坐在最前排的乃是一個壯年人,看起來二十來歲,麵似黃瓜瓜,滿臉大小疙瘩,一張嘴裏叼著一根竹芊,左右眉毛連在一起,一張大嘴,嘴唇也很厚。

這人嘴大,聲音卻不大,隻聽這人不耐煩道:“盟主,胡霸天太過無禮。害我們好等。”

呼延海嘯也早已不耐煩了,若不是胡霸天金銀如山,他現在又欠缺招賢納士的錢財,他真恨不得將胡霸天燒成灰燼。

“胡莊主方才回京,長途勞頓,追昔兄勿要急躁。”

壯年人氣急敗壞地拍打著椅子肘。

這時,一輛馬車帶著塵土而來,兩個門子上前迎接,馬車車夫並沒有停,掉轉馬頭,徑直駕駛馬車闖進牧雲軒內。

馬車在呼延海嘯臉麵前停住,那張氣喘籲籲的馬嘴距離呼延海嘯的嘴不過一尺距離。

呼延海嘯嗅著馬的口氣,額頭上崩起一根青筋。

這時,馬車車夫下了馬,將馬車中人攙了出來,來者是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人,臉上一道叉形刀疤,不是霸天山莊的莊主胡霸天還會是誰?

魔教進攻京畿時,胡霸天倉皇逃至東海,時下,聽到風聲,這才回到京畿,半路上遇到了呼延海嘯的信使,聲稱要與他商議大事,在得知呼延海嘯乃是已故界王的三子時,這才答允前來。

呼延流水乃是界王,然而他的三個兒子一個認袁天罡做了義父,一個竟是養子,而且這兩個兒子皆已故去,胡霸天認為這個呼延海嘯必然也不過如此,哪裏會將他放在眼裏,更何況要見他胡霸天的人都是有求於他的人。

胡霸天看了看滿屋眾人,熟人有那麼兩三個,然而都是修行界不入流的貨色,其中管雲飛算是名氣最大的,至於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那個年輕人他更是從未見過。

看著這排場,呼延海嘯有多大修為根本就不用多說,胡霸天抱拳道:“找我何事?是誰告知你我在回京的路上?”

呼延海嘯站立起身,繞過那匹馬,他並沒有理會胡霸天,麵無表情地來到那個位於胡霸天身後的青年車夫麵前,輕聲問道:“是誰批準你將馬車駕進我的牧雲軒?”

青年馬夫一聽心裏難免一驚,這當然是胡霸天的命令,可他也不能直說,他認定呼延海嘯不敢把他怎樣,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青年車夫道:“你一定著急著見我們的莊主,這樣你才能更快見到他。”

呼延海嘯突然加大嗓門道:“我著急見到的是胡莊主,可我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

胡霸天心裏不痛快,這哪裏是在罵他的馬夫,分明是在諷刺他不懂禮數。

“呼延公子,是我要求他駛進來的,你要找麻煩直接找我便是。”

呼延海嘯緩緩扭過頭,和顏悅色道:“原來是莊主的意思,看來莊主根本沒把老夫看在眼裏。”

胡霸天笑道:“豈敢…老牛,還不趕快將把車牽出去?”

馬車車夫聞言,瞪了呼延海嘯一眼,欲上前去牽馬車。

滿屋子修行人士個個怒目圓睜,恨不得將胡霸天生吞活剝,然而,他們的盟主尚且隱忍不言,他們又有什麼必要發火。

車夫老牛很快已坐回馬車上,放大嗓門示意眾人讓讓,他要為馬車掉頭。

眾人哪裏肯動,這車夫也太囂張了點。

呼延海嘯突然大笑道:“胡莊主,我可不是呼延流水,為了我們能盡快商量大事,這輛礙眼的馬車,還是讓他消失吧。”

說完,屋中藍光一閃,隻見呼延海嘯單手隻一指,一道火焰竄出,將馬車連同車夫一同淹沒。

屋中頓時被車夫的慘叫聲充滿,呼延海嘯嘴角泛起一絲獰笑,側耳傾聽著車夫最後的聲音。然而,隻是車夫在慘叫,並未聽到馬的慘叫聲。

胡霸天見狀又驚又怒,可他因為太過蔑視呼延海嘯選擇單刀赴會,這種情況下是敢怒而不敢言。

少卿,火勢散去,馬車變成了灰燼,灰燼上躺著一個黑黢黢的焦屍,奇怪的是那匹馬竟然安然無恙,身上連根毛都沒燒焦!

呼延海嘯笑道:“來人呐,將這匹馬牽出去,胡莊主還要騎乘。”

一個下人聞聲趕來,將馬牽了出去。

呼延海嘯坐回上座,翹著二郎腿,喝了口茶水,帶著蔑視的眼光看著胡霸天道:“胡莊主,我請你來,不是為了和你合作,而是要你將你的萬貫家財拿出來,自願支持老夫成事。如果你不願意,你的下場會比地上這位更慘。”

胡霸天看著地上這位--他的馬夫的死狀,心裏恨不得將呼延海嘯碎屍萬段,嘴上卻說道:“呼延大修息怒,是我冒犯了,至於資助大修之事,容我三思,畢竟我離開京畿有段時間,最近我的青樓、賭場都已關門閉戶,我的財產都存在京通錢莊之中,錢莊還未恢複營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