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內的陰怨之氣已經清除,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做才能痊愈。”封無穹擦了擦額頭。

華月流能清楚第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心裏難免歡喜。

“老封,我這兩年一直在縫合兩個渾身爛肉,骨骼卻完好無損的傷者。這二人是倒戈家大人親自送來的。”

封無穹冷笑:“渾身爛肉?縫合?這根本聞所未聞。”

華月流自豪道:“我為神醫,自然不是空穴來風。老夫自有辦法,而且都寫在被你焚毀的書卷內。”

封無穹質疑道:“絕不可能。”

華月流道:“在我的手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縫合他們,我足足花了三年時間,這都多虧倒戈家大人的協助。”

封無穹道:“他們便是幸象幸輪二魔老吧!老華,你為華夏帶來了滅頂之災。”

華月流苦笑道:“老夫一介行醫之人,被鬼怪之物以家人性命要挾,我老婆子剛烈,因不願受辱撞梁自盡,我的兒子兒媳,被魂卷畫布,後亡於你孫子手中。一開始我寧死不屈,可是不知為何,我死了又會複活,最終空受死亡之苦也……”華月流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封無穹起身拍了拍華月流的肩膀:“你的苦和我的一比應該算的上是甜美。好了,你安心頤養,老夫不會告知世人這些事情。最後問你一次,到底有沒有解藥?”

華月流緩緩站起身,怒道:“我乃神醫華月流,區區血毒何足道哉?”說完,取以羊皮卷,奮筆疾書,寫罷交給封無穹道:“搜便華夏可得一人之量,醫治整個京畿不足,我勸你用於淨化地下水源,至於那些身染血毒之人,讓他們聽天由命吧!”

封無穹打開羊皮卷一看,果不其然,一味藥也認不全。點了頭道:“嗯,果然好藥,告辭了。”

華月流忙拽住封無穹道:“且慢!你要為我孫女解除身上的詛咒。此藥需用西域箭蛇的蛇皮為引。湊齊後,放入水缸煎熬之,待湯水發紅時,再像當年那般化為寒霧入地。”

封無穹道:“了然。你的門牙怎會少了一顆?”

華月流忙捂住嘴,他說話時已盡量不露出上槽牙:“我不過說了依月兩句,門牙連肉便自行脫落,哎!若非親眼所見,我寧死也不會相信世上有詛咒之說。”

封無穹道:“我會盡力而為,告辭。”說完,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接近正中。

拋開封無穹帶著藥方去找微子伯商議不提,讓我們回到地獄幽冥界,封閝早已翻過刀山,又在油鍋裏被炸了二十多年,已被送到身於裂如大紅蓮地獄。

封閝置身於屍地幽冰的世界裏,四處開滿粉紅色的蓮花,這些都是一個個被寒凍從內部撕裂身體的魂魄,他們的內髒被凍僵裸露在外界的寒冰世界裏,遠處看去,好似一朵朵蓮花。

在蓮花叢中有一朵散發著天藍色氣霧的血淋淋的花朵,這便是封閝,他是這裏唯一的一朵沒被凍僵的花朵,然而,自身所承受的痛苦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這片區域死一般的寂靜,時不時會有一隻緩慢爬行的黑色烏龜鑽出地表冰層,這些烏龜最喜歡吃這些蓮花的花蕊,花蕊乃是魂魄心髒裂化而來。它們的食量並不太大,一隻烏龜一年隻吃十朵,封閝已不記得自己的心髒被這些烏龜吃了多少次。

不知過了多久,封閝驚奇地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擺滿藤蔓牢籠的混沌中。

此時的封閝渾身散發著濃烈的幽冥氣息,旁人已辯不出他的模樣,他的魂魄已不再和常人一樣,乃是由數以萬計的榆樹葉子拚湊而成,葉子與葉子間細小的間隙裏流淌著天藍色的水流,已完全辯不出是人是鬼。

封閝的內心世界也是淩亂不堪,早已忘卻世上還有幸福與快樂存在,即便他魂魄已離開無間地獄,他的心靈和意識仍舊處在無間地獄那無窮無盡的折磨中無法自拔。

藤蔓外一個小男孩,正吃驚地看著封閝那碎裂的魂魄,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已經在此等候了一百年,這一百年時間對這小家夥來說並不漫長,反而非常短暫,在地獄中的魂魄最大的心願便是永遠留在無間地獄的外圍,既不被送進去,也不會被趕出去,這裏共有十萬八千個牢籠,平時人滿為患,然最近百年來就來了封閝一個新人,而且來了就被送進無間地獄,藤蔓牢籠有一萬多空缺未能填補,這太反常了,數百年前被打入此地的魂魄絡繹不絕。

小男孩正胡思亂想間,禁錮封閝魂魄的牢籠又一次打開了一道小門,小門前出現了一條天藍色的十字裂痕。

封閝並沒有動,裂痕內同時伸出兩個黑色三趾利爪,一隻爪子抓住封閝一個手臂將封閝扯進裂痕之中。

封閝破碎的魂魄被拖進一片天藍色的海洋中時,左右分別遊弋著兩個巨獸,一隻全身暗黑色的雄鷹和一條身體忽明忽暗的長龍。

這裏正是地獄的煞淵魔泉,乃地獄唯一一片聖地,這裏的水可以洗清一切地獄瘟疫,是世上唯一能熄滅冥火的水源,此泉的上一百重水域稱為煞淵,下一萬重稱為魂池,二者之間隻有一眼之隔,因此被稱之為泉,其實整個煞淵魔泉和魂池不過是地表下的一個8字形水池。

二者不同的是煞淵中生有幽冥聖獸魔龍王以及他的子嗣以及水中鷹王和她的爪牙門,以及數不盡的魚魂,這些魚兒生前被凡人食用,死後便成了煞淵中這些獸類的食物。

封閝碎裂的魂魄,來到魔泉,泉水被成噸吸入體內,破碎的魂魄正在緩緩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