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緣見他神情哀傷,收斂了笑容,輕聲道:“華大哥,我知道你和甄裕為了我,都在拚命地找這花,可惜還是沒能如願。其實我明白,這隻是傳說中的事物,你們不必為我操心了。”

華玄沉吟不語,拳頭卻緊握起來。夏靜緣急忙抓著他的手道:“華大哥,別這樣,你已經盡力了。有你在身邊,我已經沒有遺憾了。隻是我還想回一次普陀洛迦山,拜祭我媽媽,見見我師父。這次你能陪我回來,我開心極了。”

華玄心頭又是一痛,這幾個月,他與甄裕尋找迦孿,一直尋到湖北神農架,依然一無所獲。這時靜緣說要回洛迦山拜祭母親,他萬般無奈,隻有答應。於是他們在神龍架分手,甄裕回濯門向師父求助,他帶著靜緣去往普陀洛迦山。

甄裕至今沒有消息。華玄心痛之餘,已打定了主意:這兩個月中,無論靜緣想去哪,就算海市蜃樓,他也會背著她去;無論靜緣想要什麼,就算摘星攬月,他也要替她達成。

夏靜緣豈能不知華玄的心思,急忙轉開話題道:“華大哥,我還從來沒和你說起過我師父吧?”

華玄問:“你師父是誰,何門何派?”

夏靜緣搖搖頭:“我師父是個出家人,沒有門派。母親去世以後,就是她把我帶大的。三年前我為了查出爹爹死因,去了靈蛟山莊,從此就再沒回去洛迦山,不過再過一會,我們便能見到她了。”

華玄悵然道:“師父……”夏靜緣不解道:“華大哥,你也很久沒見師父了嗎?”

華玄點點頭:“我十八歲那年,師父說要去辦一件大事,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這些年我四處打聽,都得不到他老人家的消息。”夏靜緣忙安慰他道:“你別傷心,有緣必會再見的。我這次若能逃過大難,便陪著你找師父。”華玄道:“吉人天相,你必會安然無恙的。”夏靜緣嗬嗬笑了笑,用力點了點頭。

靜緣笑意盎然,華玄卻知她是有意裝給自己看的,胸口苦楚,避開了目光。便在這時,突聽得靜緣喊道:“華大哥,你瞧,那有隻大鳥!”

華玄扭頭望去,隻見蔚藍的天空中,一頭赤雕迎風翱翔,姿態瀟灑至極。華玄凝睛望去,卻發現那赤雕雙翼之下藏有一個女子,她四肢伸展,借著大風肆意滑翔,輕盈自在。這場景似曾相識,華玄倏然一驚,呼喊道:“紀天瑜!”

聲音朗朗,直升天際,倏爾便有一陣嬌媚的笑聲傳了回來:“傻瓜蛋,好不容易追上你們了!”那女子雙臂款擺,調整著雙翼的角度,赤雕便頭低尾高地俯衝下來。女子隻怕衝勢太大,右臂一折,赤雕又在空中盤旋了幾匝,最後穩穩地落在了棹船上。

船頭上登時多出了一位風姿嫣然的少女。她折疊了雙翼,便立刻奔向夏靜緣,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禁秀眉緊蹙:“你……你又瘦了。”

夏靜緣凝視著她道:“你……你是……”紀天瑜聲音一變,變作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傻姐姐,不記得我了?”

夏靜緣恍然驚詫道:“你……你是屈揚!”紀天瑜點頭笑道:“對不住,之前我騙了你,我叫紀天瑜。”夏靜緣微微頷首道:“嗯,華大哥已經告訴過我了。”

紀天瑜見夏靜緣臉色蒼白,秀眉一蹙,從懷中拿出一盒胭脂,搽了一些在食指指尖,在夏靜緣臉頰上細細塗抹。夏靜緣道:“我哪裏想得到,那個油嘴滑舌的屈揚,竟然是這麼美的姑娘。”

紀天瑜笑道:“我那時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你是不是芳心大亂了啊。”夏靜緣道:“才沒有呢。”紀天瑜看了華玄一眼道:“是了,那時你心裏已經住滿了,可擠不進第二個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