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憚甚為氣惱,又向華玄要害處砰砰砰連出三掌,華玄回憶起與江龍濤相鬥的經過,不敢以素靈指硬拚,便以爭衡功化解他的掌力。趙無憚運掌如風,然而一邊運掌一邊咳嗽,顯然是受病痛所累,難以發揮全力。華玄嚴守門戶,將趙無憚的殺招盡數抵擋卸除。趙無憚臉上露出詫色,左掌揚風,右手起浪,使得越來越快,到後來,簡直是狂風駭浪,摧山攪海。
夏靜緣擔憂道:“華大哥!”紀天瑜握著她的手,焦急道:“怎麼樣,傻瓜蛋怎麼樣了?”
華玄心知若與趙無憚貼身肉搏,自己絕討不到便宜,欺趙無憚老邁,便加快步伐,引得他不得不四處亂走,自行消耗。果然趙無憚腳步一快,咳嗽聲便加劇一分,他瞧出華玄意圖,麵透凶憤。然而明知是計,趙無憚依然快手快步,緊逼華玄。華玄神情一凝,與他繼續纏鬥。
兩人快攻快守,又過了十來招。趙無憚目光突現一股狡色,掌力往左邊重劈,華玄側身閃過,雙腳往右方一踏,突覺右腳一沉,身子傾斜,垂首一瞥,腳底竟是一個沙坑,登時心中大叫一聲不妙。
原來趙無憚將計就計,先與華玄以快鬥快,實則早就觀察地勢,發現了這個沙坑,隻待將華玄引到附近,當即一掌將他逼得踏進沙坑,以致身子失穩,胸前露出一個破綻。
趙無憚看準時機,長吼一聲,左右掌交疊,按向華玄胸口。這股掌力太過龐碩,華玄雖仍能以爭衡功架起一杆天平,但砝碼重量遠遠超過了天平的載重,天平硬要持衡,登時砰然斷裂,華玄胸口門戶大開,眼見著那一掌便要透身而入。
可就在這刹那間,趙無憚身影一滯,掌法突然緩慢了許多,華玄正要運真氣,這時竟然一口氣提不上來,隻覺手足酸麻,提不起一絲勁。兩人一攻一守,原本動作迅捷,這時卻都停滯了下來,緩緩倒向地麵。
更奇怪的是,不僅是華玄與趙無憚,隻聽得“咕咚”、“哎喲”之聲不絕,在場諸人都紛紛倒地,船上的逐浪幫弟子也都倒在了甲板上。何慕雲與崔衛風相互一望。
何慕雲道:“這……這是什麼……毒……”也仰麵倒下。
海岸上,蕭泯也慢慢軟倒,他身邊蕭夫人和蕭悅兒已經仰臥在地。不遠處夏靜緣和紀天瑜也相擁著倒地,明瑩身子搖曳,懷中掉落出一本黃舊的經書,正是《苦厄經》。
“那……那是娘親留給我們的經書!”蕭夫人盯著那冊《苦厄經》,又抬頭看著明瑩,麵露駭然,“難道,難道你真的是她,可為何,你……你的模樣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蕭泯震驚道:“你真是碧裳!”
明瑩右手的香燭先從掌中脫落,恰好落在《苦厄經》上,經書登時著火燃起。她身子也漸漸軟倒,眼見著左手簽筒中的迦孿花也要落地。
突然間,一個青衣人影大踏步地走到她麵前,將迦孿花劈手奪了過去,隨即身子縱起,落在遠處一塊凸起的大岩石上。
眾人大駭,凝目望去,隻見他身穿粗布衣裳,年紀老邁,竟然是那個是六道輪的老仆山伯!
可是此刻的山伯,早已不複之前的木訥,他注視著手中的迦孿,嘴角翹起,臉色狂喜。蕭泯驚聲道:“山伯!”山伯置若罔聞,目光一刻也不離迦孿。
倒在船上的崔衛風突然目光一凝,驚呼道:“你……你不是山伯!”
山伯突然神色陰狠,躍上雪鱗號,一把將崔衛風從船上拽了下來,摔之於地道:“崔衛風,你好大的野心,竟敢謀害掌門,篡位奪權。”崔衛風痛呼兩聲,隨即畏聲道:“你……你究竟是誰!”山伯不答,舉起右掌,對準了他的天靈蓋。
華玄倒在地上,對著山伯道:“是你殺了辛翎吧。”山伯右掌凝住,轉頭看著華玄。華玄道:“是你殺了辛翎,而後故弄玄虛,屍體上的那團綠影不過是你的詭計。”